西裝筆挺、雪白襯衫的方卓然沐浴在燒烤攤的煙味裏，泰然自若地將一塊烤茄子喂到韓可嘴裏。
“嗚，好燙好燙……辣……卓然哥你也吃啊。不會是不習慣平民食品吧。”韓可一邊吹氣一邊吸鼻涕。
“不是。”方卓然皺起眉頭，對周圍的異樣目光沒有免疫力。
“卓然哥屬於演技派的，穿上什麼衣服，就習慣哪種身份。當年裝窮小子的時候，也很開心地和我搶羊肉串吃。”韓可扇著風。
方卓然不自然地笑笑，可以的話，他希望韓可永遠忘記自己騙過她的事。
手機響了。
“喂，什麼？國際天成的？我……我有一個麵試機會？真的？”
國際天成？那個國內首屈一指的投資企業。韓可前幾天網上投簡曆的時候，確實是向國際天成的網站投過，但她自己也不抱希望就是了。
據說如果沒有海歸經曆，不是博士以上學曆，國際天成的人事處都懶得瞄一眼你的簡曆，而是直接丟到回收站裏。
但大學還沒畢業的韓可竟然有這個資格去麵試！
韓可激動地碰翻了胡椒粉盒子，嗆得直咳嗽，“現在？現在當然有空，有空的！我馬上過來！拜拜，不，一會兒見！卓然哥，你聽到沒？國際天成的人要我去麵試一個職位哦！”
憑小可的學曆和近乎於零的工作經驗，國際天成會給她麵試機會？
不是什麼詐騙團夥吧？
方卓然也有些詫異，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可，卓然哥聽說，國際天成雖說待遇優厚，但工作很辛苦的。”
“辛苦才能學到東西嘛！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卓然哥你送我去好不好？”韓可拽著方卓然的袖子。
方卓然皺了皺眉，勉強一笑：“小可，唐宇他你們最近應該處得挺不錯吧？”
“還可以啦，我也有點摸清那家夥的脾氣了，表麵上凶，其實算個好人吧。”
方卓然眼中閃過一抹韓可非常陌生的神色。
“沒什麼。如果你很希望去的話，卓然哥也很開心，畢竟天成這樣的工作崗位，即便是我們方家，也沒把握給你爭取到。”
說著他結了帳，發動了車子。
“卓然哥怎麼怪怪的啊……”韓可有些詫異，方卓然似乎是不太開心。
一路上方卓然都沒怎麼說話，車子開到國際天成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卓然哥，我去啦，謝謝你！”
“好好加油哦。”方卓然笑笑，目送韓可雀躍著蹦進了國際天成的大樓。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國際天成大廈旁的一行英文字母，最末的單詞縮寫是HK.國際天成，也是HK下屬的集團之一。
本來想幫你介紹工作後，帶你去家裏見爸爸。
不過，如果是唐宇替小可安排了的話，爸爸會更開心吧？
方卓然壓抑住心頭莫名的不快，安慰著自己，“如果小可有唐宇這個好朋友，今後不論哪個方麵都會順利得多。”
他雖然不能確定韓可與唐宇真的是“朋友”的關係，但確信父親方振海會很開心，從而更讚成自己和小可的事。
然而他不知道，HK國際天成大廈裏，等著韓可的是什麼。
高聳入雲的國際天成大廈，在前些年萬安房產倒懸樓拆除後，就是燕京市最高的建築。
“直接帶上來見我吧。”
五十八層頂樓，落地窗明亮的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一張冷魅的麵孔，麵孔的主人冷冷注視著方卓然的車子開走，沒有一絲表情。
“你好，我叫韓可，我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給我的，說要我來麵試……”
“請核對個人信息。”前台小姐掛著親切的微笑。
工作經曆是無，學曆一欄，韓可躊躇了很久，才哆哆嗦嗦地填上本科兩個字如果她能順利畢業的話。
前台小姐駭異地盯著個人信息半天，她在國家天成做了三個月的前台，就沒見過如此簡潔駭人的個人信息。“小姐，您確定是我們公司人事處找您來麵試的嗎？”
“額，是啊……”
“好吧，我查查看有沒你的預約。”前台小姐正翻閱資料，忽然電話響了，“喂，什麼？我知道了。”
肅然對韓可鞠了一躬。
“韓小姐，請跟我來。”一邊說著，前台小姐一邊詫異地打量著稚氣未脫的韓可，小姐客氣地引路，一路上無數西裝筆挺的國際天成員工都對韓可點著頭。
總裁直接要她進辦公室，不會是什麼財團直升空降，一進來就是什麼部門經理吧？
“哇，你們集團的人都好有禮貌哦……大叔你不用對我鞠躬的，老爺爺我們認識嗎？幹嘛和我握手……”韓可迎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