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花節。
陸北最大的邊城——洛城,梵花節是洛城最為神聖的節日,每三年舉行一次,規模盛大,屆時各方信徒蜂擁而至,熱烈慶賀三天三夜,最終選出梵花女神,受世人朝拜。
如佛說法,天降梵花,梵花便是那朵清靜的花。
“你站住!別跑!”
熙熙攘攘的街頭,手持殺豬刀的屠夫,晃著白花花的胳膊,滿臉怒火。
“張大柱,你都追我三條街了,不就是塊豬肉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你媳婦。”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
說話之人,身板瘦弱,打扮邋遢破舊,一個活脫脫的小乞丐。
“臭小子!偷東西還有理了!抓到你定要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這魏笑三番兩次地偷他的豬肉,還把他家的公豬趕到暗溝裏,摔瘸了兩條前腿,害他賠了好幾錠白銀,此仇不報叫他咽不下這口氣。
魏笑見張大柱鐵了心要抓他,拔腿就跑。
“站住!”
梵花節將至,趕集之人如車水馬龍,絡繹不絕,魏笑回首見張大柱間隔幾步就要追上他,四處張望,便偷溜進了一處宅邸的後門。
“這張大柱也真是的,為個五兩肉,居然要打我,嘖嘖,真是窮光棍遇到吝嗇鬼了。”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探頭偷看門外到處亂跑的張大柱。
“魏笑,你在看什麼?”
“我看張大柱是不是跑遠了。”
剛不耐煩地說完,魏笑一愣,心想慘了。
他直起身,慢慢回頭,燦燦一笑。
“溫娘,你怎麼到後院這種地方來了?天這麼熱,會把你嬌嫩嫩的皮膚給曬壞了。”
一身五顏六色的衣裳相當晃眼,日頭還未落下就濃妝豔抹,也就隻有安紅閣的溫娘了。
見魏笑賊頭賊腦,溫娘料到他肯定又闖禍了,魏笑可是這花街上出了名的惹禍精。
“說吧,你又把全大爺的雞怎麼了?”
“全大爺的雞是自己進得泥塘,可不關我的事啊。”
他摸了摸髒兮兮的臉蛋,黑咕隆咚的眼珠轉來轉去。
“你還意思說,你不在全大爺的雞棚裏放炮仗,那些雞能跟瘋了似地往泥塘裏跑啊,全大爺昨兒個到安紅閣哭,趕明兒你自個去找全大爺賠雞錢吧!”
魏笑尷尬地一笑,他也不知道這全大爺居然會是一根筋的呆老頭。
“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在雞棚放炮仗。”
溫娘聽他這麼一說,以為他有所悔改,覺得自己還是教導有方,剛要轉口誇他。
“我應該選鴿棚,炸鴿比較好吃。”
“你你你!你個混賬小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氣得指著他的手指頭都在發抖,溫娘隨手就抄起掃帚,追著魏笑滿院子跑。
“溫娘溫娘!別動手啊!輕點,很疼的!”
他一邊跑,一邊躲,時不時回頭看身後氣喘籲籲的溫娘。
安紅閣,花街數一數二的青樓,每日華燈未上,安紅閣裏就已賓朋滿座,鶯聲燕語,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魏笑記事起便在這裏長大,沒人知道他的父母是何人,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據說溫娘撿到他時,漫天飛雪,遍地白霜,獨獨他周圍,開滿紅茶花,一片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