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樓是安紅閣接待最高規格賓客的地方,通常是由樓裏的頭牌待客,或由上座賓客指定姑娘服侍,一般的姑娘和小廝未經授意是不能隨意進出此處,若有發現違規者,亂棍打死。
“魏笑。”
語氣清冷,嗓音中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她半倚水台,妝容精致,衣著華貴,不言不語如同扇貝裏安靜的珍珠,如此讓人心動的女人便是安紅閣的老板娘——阮媚。
“媚姨。”
在她麵前,魏笑總是覺得很拘謹。
“進去吧,琴心在等你了。”
阮媚年過三十,仍是風韻猶存,依稀可辨年輕時的風華,平日冷傲,甚少見人,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感覺她非煙花女子,更像是名門出身的貴婦人。
“是。”
照規矩,魏笑是要在院外聽候媚姨的安排,但他此前已來過幾次卿雲樓,所以媚姨便不安排下人帶路了,知會一聲,便任由他自行出入。
阮媚將手裏的食餌一點一點丟進池中,紅白相間的鯉魚簇擁而上。
“您這樣做,不怕那位大人怪罪下來嗎?”
一旁捧著銀盤的丫鬟,低著頭,輕聲問道。
“怕?為什麼要怕?他現在的狀態不是正合適嗎?”
她輕輕一笑,輕晃的耳環閃動,襯得她分外白皙,釣魚若不用餌,這魚難道會自己送上門嗎?
卿雲樓外的庭院布滿奇花異石,格局古怪,若不是來過幾次,記得門路,就單是憑魏笑一人,是絕對走不到樓內的。
叩、叩—,敲了兩下,無人應答。
“琴心姑娘?”
叩、叩—,再敲兩下,仍是如此。
“琴心姑娘?我是魏笑。”
事不過三啊,最後敲一次,倘若再無人答應,那他可走了。
手指正要碰到門框,隻聽吱呀一聲,門便被輕輕推開了,門栓沒掛。
這裏連個守門的丫鬟都沒有,到底進還是不進?
哐當一下,銅盆被打翻在地,弄了一片聲響。
“琴心姑娘?!”
魏笑一驚,身子已探入半邊,朝內室張望,內室前置著一片屏風,隔著朦朧的山水紗畫,隱約能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倒在地上。
地上的人影動了動,掙紮著要站起來卻又無力的躺下,再次打到一旁的銅盆,響聲震耳。
他被銅盆驚到,連忙衝進內室。
“琴心姑娘你沒事吧?”
俯身剛好扶住白衣人兒的手臂,眉心微蹙,刹那間,他正要放手離開,卻反被那人一把抱住,狠狠地壓倒在地,力道之大,竟似要將他胸腔擠碎一般,令其呼吸困難。
“放開我!”
就在方才,魏笑抓到那人手臂的一瞬間,便感覺此人肌肉壯實,四肢修長,絲毫不似一個柔弱女子的身軀,轉念就要轉身逃開,卻不及那人萬分之一的速度和力氣。
魏笑被困在身下,根本無法動彈,隻聽得那人氣息紊亂,在他耳邊深深淺淺,他從小混跡花叢之中,多少知道些閨閣之事,心中大呼不好!
“喂!我是男的!”
“嗬,男的女的有何區別?!反正是自己送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