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一杯烈酒,豈知其中有血淚(下)(1 / 3)

烏雲卷天,平時稀稀兩兩的先鋒軍較技場現在人滿為患。比試的地點由賀南天親自選定。無論怎麼看,趙拙都不可能勝出,順水推舟,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踩在腳下,又能徹底破滅這幾日帶來的惡劣“後果”。

賀南天大馬金刀的坐在台上,一手拄刀,一手握酒袋,時不時抿兩口,兩旁站著幾乎所有的將校。

君衛煌的大帳中,趙拙換上新的長袍,臉上本沒什麼傷,本來很俊秀的臉龐看起來分外蒼白。身旁是一碗江南新茶,大漢軍營的將士從來都是以飲酒為榮,除非是專好茶道的將領自己收藏的茶具,不然還真找不到能配得上這上等毛峰身價的泡茶之物,趙拙也隻好用大粗碗將就著。

茶是從破碎的木屋中翻找出來的,榮歸與春蘭也被君衛煌命人妥善安置。

若是莽夫處在現在趙拙的位置,飲一碗烈酒,吼一曲豪歌,便是從此一去不返,怕也沒人不讚一聲好漢。

趙拙不是莽夫,軍中的烈酒在他心中就是穿腸毒物,若飲入腹中或許能給那團熊熊燃燒的仇恨憤怒之火澆一把油,但也會失去這場比賽的意義。

君衛煌繞過案桌,來回踱著步。踢踏踢踏之聲此時暗合兩人的心情。良久,他停下腳步,微微歎了口氣:“也許最不是最後的機會,卻是最好的機會。”

隨後,君衛煌取下佩劍,雙手鄭重捧至於長案,緩緩退後幾步。些許時刻之後,他漫不經心的一抬手,一道細如針的元氣勁刺破大帳離頂點處一寸的地方,然後劃破夜空。

本被烏雲遮掩的夜空竟然出現一縷極小極細的月光,光線斜斜的透過帳頂小孔,正好落在營帳某處地麵。本無一物的光滑地麵慢慢彙聚一片光亮,濃鬱的元氣升起光暈,甚至折射的月光出現五顏六色的光彩。

光暈慢慢蠕動,輪廓漸漸清晰,呈現規則的圓形,倏爾,滿滿的月光消失,隻集中到六個光點,點點相連,熠熠生輝。

趙拙也注意到君衛煌的舉動,青鋒劍隱隱有雷喝聲。君衛煌也不在意,從腰際取出一奇石刻成的兕牛石像,右手集聚一團元氣托向六角光芒。

平淡無奇的兕牛石像呼應六角陣法,突然光芒大盛,刺得人眼無法直視,趙拙閉上雙目,隻是意識緊緊鎖定那處地麵,不過竟無法發現任何異常,就像正在發生的異象從沒出現過。

他緊扣劍柄,體內所剩無幾的元氣傳至掌心,心念一動,青鋒劍便要出手,突然,所有的元氣消散,趙拙自身得元氣被強行壓製經脈,異象消失,地麵空餘一個石盒,上麵佇立著奇石兕牛像。

君衛煌一擺手,兩者落入手心,一手垂後,一手端至胸前。

“盒中之物十分珍貴,本是皇室流出,現在我便贈與你,這是救命之物,希望你···今後不會用到。”救命之物自然也是大凶之物,用之之時也是性命垂危之時,希望與不願就是這樣矛盾。

“這是先鋒軍,固元境修者一道意識便能總覽全域,即便是我也不能時時刻刻提防著賀南天的窺視,平時隻能用運用六角法陣遮掩。”

“這件奇兵的運用法門很簡單,用本命元氣祭起,意識鎖定敵身便可。”

趙拙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隻是淡淡的看著君衛煌,他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幫助自己,若是衝著淮王的麵子,也不必如此。

君衛煌似是看出他的疑惑,開口解釋道:“一是我們上輩人有些舊事糾葛,我若不幫你日後見麵也不好交代,二是···”說到這裏,君衛煌麵上殺氣頓起:“我部下的鮮血也曾染紅賀南天的靴麵,成為他鞏固地位的踏腳石。”

砰砰,滿帳的書籍碎屑四處飛舞,紙屑在君衛煌護體元氣之外便不能近身,而趙拙任由它們沾滿全身,粘住還有鮮血的發髻。

“軍場較技是你的選擇,我無法阻攔,若是你戰死,我不會承認所作所為,若是你能獲勝,幫我拿回點利息,我自會為你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