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華年殿上,弄琴弄柯弄墨三人聚在一處。弄墨對鏡查看麵上傷痕,怒道:“那小妖當真蛇蠍之心,竟讓我們內鬥!若我們姐妹不幸有人因此身故,其餘之人怎能心安?”
弄柯也不接話,給弄墨遞上一物,八角之形,銀質鏤空。
“內有請生草草葉所取汁水,混合東海珍珠磨就細粉,這請生草自古即有生肌祛疤之奇效。”
弄墨接了來,便迫不及待塗在麵上。
“我們雖有損傷,”弄琴看一眼弄墨,長舒口氣,輕道:“但二妹此計甚妙。若非這般,怎能去其惑術之能?如今她無妖法傍身,即便留在宮中,也難為害。”
“果是二姐最為清楚宮主脾氣。隻是,雖宮主剛剛出關,卻似洞察一切。”
“我明日一早即往貫日崖,雖我姐妹受此懲治,卻能為宮主除害,自是無悔。”弄琴說著,又看看弄柯,“隻是,弄丹年幼,將她牽扯其中,實是不該。”
弄柯明了弄琴之義,安慰道:“若用此計,弄丹正是關節。弄墨這一出假癡不癲,你我皆是心中有數。如不讓弄丹看到添個佐證,我們徒言,總歸少了些天真。”
“可憐了我,好端端裝瘋賣傻。”弄墨接話道。
“那也要問問,為何短短時日,就能跟那小妖變得這般水火難容?她若施法,你怎逃得了第一個去?”弄琴似是責怪,又像調侃,邊說邊笑。
這邊弄丹卻跟赤武商量要去斂光居探望有尾。
“丹兒,她如此對你,你卻不惱?”赤武問道。
“怎會不惱?”弄丹歎了口氣,“但她孤身到我知日宮,加上之前大師兄提及,她幼時吃了很多苦頭,性子乖張也是尋常。我隻是不知,她為何覺得我跟姐姐們串通誣陷。那夜三姐失魂模樣我是真真得見的。”
赤武輕道:“如今師父罰了她們三人貫日崖思過,你仍不明?不過做戲,合夥誆騙。”
弄丹不再做聲,握上赤武兩手。“稍後趁夜色我們去斂光居探探有尾可好?”
赤武頷首,也不再言語。
蒼文自從知日宮主殿返了臥房,便一直坐立不安。心中想著沉靜下來,慢慢梳理前因後果,可對有尾安危實難輕放;又生著自己的氣,後悔當時就那麼匆匆離開,未能探看有尾傷勢。思前想後,蒼文正待前往斂光居,不想卻被門口一小廝叫住,說弄無憫在主殿候著要他前去報稟辭仙樓一事。蒼文不敢耽擱,便急急前往知日宮主殿。
到得殿上,蒼文忙施禮道:“師父,徒兒負您所托。”
“此話怎講?”弄無憫抬眼,淡淡詢問。
“徒兒今日剛返宮中,遇此危急,未能力保同門平安,反而又為......”蒼文此刻卻講不出有尾名字,支吾著,又道,“徒兒實難推卸責任。”
“今日之事,你也莫再耿耿於懷。是非曲直,已做評判。該罰之人亦都罰了。你仍困於其中,並無益處。”
“徒兒明白,徒兒謹記。”蒼文又拜,接道,“師父,藻圭鎮之事已妥,那辭仙樓疑團實為兩新修之鏡妖所為。”
“其意為何?”
蒼文梗住,輕聲應道:“徒兒未能查出因由。”
“現那鏡妖所在何處?”
“兩妖皆已殞命。”
弄無憫不再問話,蒼文忐忑,道:“那藻圭王爺現應無虞。隻是徒兒此行,似有人暗中相幫。”
蒼文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報與弄無憫,同時又將自己存留下來的兩張紙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