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為人為官 避禍為本(2)(1 / 2)

在嘉慶七年,紀曉嵐這位七十九歲的老臣,再次被諭命為會試正考官。

正考官共有兩名,另一名正考官是左都禦史熊枚,副考官是內閣學士玉麟、戴均元。

在此之前,紀曉嵐曾兩次充任會試正考官,一次充任武科會試正考官。

每次都謹慎從事,嚴於防範,沒有出什麼差錯,錄取了一批又一批具有真才實學的人。因而就擔任正考官來說,他已是輕車熟路。可是事有偶然,沒想到這次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一次,紀曉嵐去北京城的天橋聽書,忽聽得旁邊有二人在低語。他回眸一看,見是兩個舉子模樣的人。兩人在討論殿試中的試卷詩,紀曉嵐很奇怪,現在未等揭榜,怎麼就傳了出來?

紀曉嵐心中留下了一個問號。這事要一旦傳到皇上耳中,豈不是落下個偌大罪名!他想到這裏,很想與那兩個舉子模樣的人盤旋一會兒,也好弄個水落石出。不料,那兩個舉子竟然離座而去。

紀曉嵐看了看,心想也罷,即便去問,還能得出個什麼結果?莫不如回朝聽聽風聲會更好些。他想到這裏,也無心再聽那說書唱段子了,索性向居所“閱微草堂”家中走去。

在尚未發榜之時,外邊就有人傳揚前幾名的名字,並能誦出前列者的詩句,有人密告嘉慶皇帝,奏請查處泄密之人。

嘉慶皇帝得知此事大為惱火,立刻派人追查,一時間風雨滿城,參與此科會試的大小官員,無不人人自危。

紀曉嵐看這事麻煩不小,不管出在哪個人頭上,他作為本科的正考官,那是罪無可逃,勢必要株連進去。尤其讓他擔心的是,這一案查下來,說不清要株連多少人下獄。自己受累坐牢事小,讓同僚們及其親屬獲罪,自己更難做人。看來這事兒認真不得了,誰泄漏的機密,現在最好不要去深究了。

思之再三,最後拿定了主意。

這天皇上召見紀曉嵐,查問科場泄密一事。紀曉嵐跪下叩頭,然後鎮定自如地說:“皇上不必動怒,臣即是泄漏之人。”紀曉嵐深知,以自己的威望和地位,主動承擔下來這個罪責,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果然,嘉慶素知紀曉嵐為事恭謹,這種事斷不會出在他身上,但聽紀曉嵐如此回答,很為吃驚,接下來問道:“老愛卿何故泄漏?”

紀曉嵐回答說:“聖上明鑒,這泄漏之事實出無意。為臣書生習氣,見佳作必吟哦,或者記誦其句,然不知何人所作,心中憋悶,欲訪知為何人手筆,則無意中不免泄漏。皇上果真動怒,紀曉嵐甘願領罪。但唯求聖上開恩,不要株連他人。”經紀曉嵐這一說,嘉慶的怒氣竟出乎意外地全部消了下去,隨即撤回追查考案的大臣,一場風波就此平息了。真正泄漏機密的人,即使不便明言,也在心中對紀曉嵐感激至深。所有參與會考的官員,都對紀曉嵐敬佩備至。

否則,非要“認真”下去,追到最後,不隻要株連多少人,不知要造成多少無辜的生命冤死獄中。

《灤陽消夏錄》卷四第十六則記載了一個農夫之母自汙救婢女的感人故事。某主家丟失了兩幹文錢,懷疑是某婢女所為,便嚴施家法逼她承認。打了幾百鞭子,此婢堅決不認。農夫陳四的母親也在這家府上當傭人,看到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如不設法,就可能被活活打死,便急忙將自家的衣物典當了兩千文,拿著來找主母,說:“老婆子我一時糊塗,見利忘義,偷了這兩千文錢。原以為主人家錢多,一時發現不了,沒想到連累了這個婢女,實在後悔。這錢我還沒用,原數送回自首。今後,老婆子我也沒臉再繼續幹下去了,今天就辭工走人。”至此,主家才放了那個快被打死的婢女。這位老婆婆甘願自汙,承擔本不該承擔的罪名,卻救了婢女一條性命。紀曉嵐高度讚賞了農夫之母的善良品性和高尚情操。

比先於事,可以無憂

一個人絕對避免犯錯誤是不可能的,問題是要為自己的錯誤留下開脫罪責的餘地。尤其是在有人想陷害你時,你必須予以準備,使保你的人,特別是上級領導有話可說。否則,禍來時,就隻有任人宰殺了。

紀曉嵐十幾年年含辛茹苦,修成曠古未有的《四庫全書》之後,又在皇上60歲的千叟宴上,為皇上的宴會增色生輝,於是就在千叟宴這天,皇上降下諭旨,提升紀曉嵐為都察院左都禦史。紀曉嵐高興不迭,上疏恭謝。

清代都察院是全國的最高監察機構,專司考察官吏,整飭綱常。最高行政長官,便是這左都禦史一職,秩為從一品,皇上對紀曉嵐的器重,可謂非同一般。

然而,正所謂“福兮,禍之所倚也”。到了這年四月,出了一件麻煩事兒,叫剛上任不久的左都禦史紀曉嵐碰上了。員外郎海升的妻子吳雅氏死於非命,海升的內弟貴寧,狀告海升將他姐姐毆打致死。海升卻說吳雅氏是自縊而亡。案子越鬧越大,難以做出決斷。步軍統領衙門處理不了,又交到了刑部。經刑部審理,仍沒有弄出個結果來。原因是吳雅氏之弟貴寧,以姐姐並非自縊,不肯畫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