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呐呐的說著,眼神有些飄忽的看著陛下。
“都不年輕了,你以為人還能越活越年輕?不過,你若是能滿足朕,朕自然不會覺得委屈……”
“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朕想著你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不但不知道應情附和反而大煞風景,這事情估計也隻有你能做得出來。”
陛下一聲低笑,雙臂忽然收緊,低頭看她,尋思沉默許久,才歎息道,“朕半生戎馬生涯,縱橫皇權之間,剩下的半生隻想操心你……”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讓我……”
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心中沉澱的記憶很清楚的告訴她一直以來他對她的心意,他不說,她卻能感受到,想來,也不需要說些什麼。
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李煜《烏夜啼》
“天聖子,你的信,西楚來的。”
站在回廊下的黑衣屬下輕聲的開口,怕打擾了前方盡頭回廊下正在移盆栽花的主子,暮春的涼風吹起一蓑煙雨,刻意壓低的聲音隨風而去,驚醒了前方栽花的淡金色袍服的男子,隻見他驀然停下動作,修長的指尖上還站著晶瑩的水珠。
“放著罷。”
他淡漠的應了一句,頭都沒有抬一下。
“天聖子,是王府來的消息,娘娘病重,楚王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她……”
見主子冰冷如霜,黑衣屬下忍不住出聲。
語落,許久,那被喚作天聖子的男子才緩緩抬起頭,清亮平靜的目光沉寂如深夜的深潭,看得那屬下渾身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涼意。
“屬下告退!”
那屬下一顫,這才有些驚慌失措的要退下。
“母後……她……怎麼了?”
天聖子遲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小鏟子,低聲問道。
“娘娘已經感染風寒臥床數月,西皇府中的禦醫也來過,禦醫們說娘娘這是心病所致,盡管如今一直好生修養配合治療,但是恐怕還是落下了病根……王爺說娘娘怕是想念天聖子,所以才……”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解釋。
“心病所致……心病所致……”
天聖子喃喃的念著幾聲,徐徐站起身,揮了揮衣袖,轉頭看向回廊外……
回廊外,正是一片風雨飄搖,蕭瑟而蒼涼,朦朧的煙雨迷蒙了整片天空,楚聖天神色寂然的看著黑衣屬下慢慢的消失在寂靜的青石小道上,許久,才輕輕的歎了口氣。
轉眼間,幾年就是這麼過去了。
想要忘記的一些事卻是記得更加清楚——
夢裏,刀劍喑啞,容顏依舊,夢外,風雨蕭瑟,孤影煢煢。所有的事情猶如發生在昨天一樣。
這幾年的時間裏,他一步也沒有離開苗疆聖壇,三年前,他接替了風禦城的位置,成為苗疆的聖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後,他便全心整治苗疆,這幾年,在他與聖壇主的努力之下,苗疆的發展又上了一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