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火災的當晚,李夫人就派了家丁回景昌侯府將這件事情告知了李懷淵,第二天一早,李懷淵就派了更多的人手來接女眷們回府,為了給華延寺重修院子,他又多添了六百兩的香油錢。
與此同時,為了不讓此事宣揚出去,李懷淵又擬定了一個官方說法,就是冰兒是在起夜時看到雲然的屋子著火,她起身救火,卻不料反被火舌所吞噬。
李家人都知道李懷淵愛麵子,李懷淵之所以會擬定這個漏洞百出的官方說法,無非是怕這件事會有官府介入調查,從而讓她們家的女眷都一一過去做盤問,丟了他景昌侯府的麵子。但是這件事在眾人的心裏都留下了一個烙印,就是二少夫人派冰兒去火燒大少夫人,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把大少夫人燒死卻害死了自己的貼身侍婢冰兒。
本來第二天還有一場法事,卻因為這場意外也耽擱了,她們一早便隨著李懷淵派來的人手回到了景昌侯府。
還未回到落玉軒,紫桃就急忙迎了上來,臉上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說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快去看看姑爺吧!”
雲然的心一沉,問道:“姑爺怎麼了?”
“姑爺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高熱不退,還在犯著迷糊!”
雲然還未聽完紫桃的話,就拔腿一路跑進了李暄的房內,隻見李暄躺在床榻上,一張臉慘白,雙唇也沒有絲毫的血色,嘴裏還在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李康在一旁伺候著,一張臉上寫滿了擔憂。
“大少夫人,你可回來了!”李康一見到雲然就像見到了救星。
雲然三五步走到床前,伸手去摸了摸李暄的額頭,的確燙的驚人,她一下就收回了手,問向身後的李康道:“大夫來看過了嗎?”
“今天一大早就來過了,開了方子,大少爺也服了藥,可就是不見好轉。”
雲然有些生氣地質問道:“李康,你之前不是告訴我,大少爺的身體底子很好,十幾年都少有頭疼腦熱的情況,為什麼我隻走了一天,大少爺就病得這樣嚴重?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大少爺的?”
李康猛地跪了下來,嗚咽道:“是小人沒用,小人該攔住大少爺的,是小人無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雲然猛地回轉頭,難道李暄的這場高熱來得並不尋常麼?
李康急忙道來:“本來一切都挺正常,大少爺戌時就上床睡覺,誰知到了下半夜,大少爺竟瘋了一樣從房裏衝出來,就要往外麵跑。深更半夜的,我們哪裏敢任由大少爺往外麵跑啊?就合力將他抱住,誰知大少爺自知跑不開了,居然就將院子裏水缸不停地舀出來往自己身上潑,一麵喊著救火,一麵喊著什麼然。”
“雲然?”雲然脫口而出,因為李暄喊她雲然都是在私底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因此別人並不知道。
“對!就是雲然!”李康叫道。
雲然的心一揪,繼續問:“那個時候是什麼時辰?”
李康想了想,回答道:“那個時候正是子時和寅時的交會之時。”
子時和寅時的交會?雲然心猛地一震,那時正是華延寺起火的時間,李暄怎麼會突然從夢中驚醒,嚷著救火,難道他夢到了什麼?可是雲然更快地想到的是李懷淵知道李暄半夜發狂的事會有什麼反應,她忙問:“侯爺可知道大少爺高熱不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