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娶你妹妹(1 / 3)

前院,李暄剛剛抱著雲然踏進院子,靈堂裏的人一見到他們,就趕緊迎了上來。

李夫人看見雲然的身體緊緊被棉被包裹著,臉色也不大好,身怕胎兒會出現什麼意外,趕緊問:“雲然可還好?”

“孩子是保住了,隻是身體太過虛弱,需要臥床靜養,我先將她帶回房休息。”李暄答道,步子卻不曾停下,直接往落玉軒的方向去。

“好好,我已經命人將落玉軒清掃過了,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李夫人帶著笑顏跟在李暄身後,視線一刻都不曾離開雲然,身怕她少看一眼,雲然就會出現什麼不測,她之前一直在犯的心口痛,此時好像也都一點不疼了。

牟氏鐵青著張臉,看著全家人都護送李暄他們離去,她不滿地就睨了林清君一眼,直接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此刻的氣憤。

林清君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將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手掌之中了,她忽略了牟氏投過來的怨怪的眼光,隻將自己的眼神定在呆若木雞的李曄身上:孩子!果然是個大世家裏麵的命脈!沒有孩子就活該冷鍋冷灶,活該無人理睬,這就是母憑子貴的道理!

李曄知道林清君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麼,但他無法做些什麼,也無法說些什麼,因為他根本無法給林清君她想要的孩子。

皇上賜婚的聖旨不日便傳到了景昌侯府,李晗和宜城公主的婚期被定在臘月初五,為了能趕緊給李晗辦理婚事,所以李家人隻能用最快的速度為李懷淵下葬,皇上為了安撫李家人,派人不少人前來幫忙,也算是將李懷淵風風光光的下葬了。

但是李懷淵死得突然,事前也沒有定好侯爵的繼承人,李晗雖然放棄了侯爵,但是還有李暄和李曄,侯位懸而未決,皇上說這件事由他來定,不過要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因為他要考察一段時間。

雲然因為在養胎,除了送李懷淵出殯,幾乎就沒有再出過落玉軒,李暄為了讓妻子能安心,便照著綠翹的遺願,將她們沈氏姐妹倆合葬在一起。本來雲然也說要跟著去,可李暄總是顧及著她的身體,再者墳上也不算什麼吉利的事情,李暄怕有汙穢的東西衝撞了雲然的胎氣,便不肯讓她跟著來,自己親力親為地去將這件事情完成了。

李暄走後,雲然便一直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暖暖的午後,能躺在椅子上曬太陽,喝下一盞熱熱的茶,配上可口的小點心,是再好不過的事。

太陽照得雲然有些睜不開眼,雲然微眯著眼睛,不停地往嘴裏塞酸梅肉,她以前不愛吃酸的,可是現在她一天三餐都離不開這樣的酸食。

芽兒在一旁嘻嘻笑著,說道:“大少夫人,都說酸兒辣女,你這樣愛吃酸的,肚子裏肯定是個小公子呢!”

“是麼?是男是女不要緊,隻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雲然咽下了嘴裏的梅肉,這個孩子差點不保,所以對她這個做母親的人來說,隻在乎健康,不在乎性別。

“少夫人,現在綠翹姐姐不在了,你又有了身孕,要不要再找個人來近身伺候?”芽兒有點小心地問道,她知道綠翹現在是雲然心口的傷疤,但是雲然現在有孕,又時常悶悶不樂,她怕一個人不能將雲然照顧好,自然是希望有人來一同照顧雲然。

“不用了,有你就夠了。”雲然淡淡地說道,丫頭再多有什麼用?不貼心,不忠誠的話不過是自個兒找罪受!紫桃出賣了她,綠翹也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背叛了她,她以前是人下人的時候很羨慕那些人上人的生活,可是當她也走到這一步,才發現人上人也有人上人的無奈,連身邊的丫鬟都得防著,否則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有了綠翹那一檔子事後場,她想她對於任何近身的丫鬟都難以推心置腹了,綠翹曾經說過永遠不背叛她,永遠不離開她,現在都已經是過眼雲煙,所以啊,人何必要用那些莫須有的誓言來捆綁住自己,許諾下了又做不到,這不是白白讓別人傷心麼?

“少夫人,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芽兒猶豫半天,終於開口道。

雲然知道這個丫頭很有分寸,不該說的話她是不會提的,雲然便也說道:“有什麼便說把,不必吞吞吐吐的。”

“李康李大哥,他近來有些古怪,他總是會偷偷摸摸的出門去。”芽兒小聲地回答道。

李康?他跟在李暄身邊二十幾年,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吧?雲然問道:“你知道他出門做什麼嗎?”

“我覺得李大哥好像有相好的姑娘了,但是他好像不敢告訴你們似的,我看他每次回來臉上都掛著莫名其妙的笑容,那樣的笑就好像大少爺看著少夫人笑的感覺。”芽兒怕形容不出來李康笑時的感覺,特地用了李暄來做比較。

雲然開始還怕是李康背著他們做了什麼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不必擔心了,畢竟李康血氣方剛的,在這個年紀有心儀的姑娘是再正常不過,芽兒這回稟報得好,否則她還沒有注意到這檔子事呢,畢竟李康比李暄還要大兩歲,李康已經守了李暄二十幾年,不能讓李康為了李暄打一輩子的光棍啊,畢竟李暄現在都已經逐漸好轉了,是該為李康也成家了。

李暄和李康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而雲然還坐在院子裏,吃著她的酸梅肉。

“你怎麼還在外麵?不冷麼?”李暄看妻子還在外麵,急忙上前去,將雲然身上的棉衣裹得更緊了一些。

“事情辦好了?”雲然笑著問道。

“辦好了,我將她們姐妹安葬在了城外十裏坡處,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再帶你去,可好?”李暄說著將雲然打橫抱了起來,往屋子裏走。

“等等。”雲然叫道。

“怎麼了?”李暄溫聲問著,步子也停了下來。

雲然看著立在不遠處的李康,試探地問道:“李康,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啊?”

“啊?”李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少夫人您說什麼呢?沒有啊!”

“好了,我知道了,暄,我們回房去吧。”雲然無視李康話裏的古怪,靠在李暄肩頭說道,李暄的肩膀就偉岸的山脊,是她最溫暖的港灣。

“是李康有什麼不對勁嗎?”李暄將妻子放在榻上,又給她蓋上一床羊絨毯子,然後問道,他知道雲然是不會無緣無故問李康這樣的問題的。

雲然狡黠一笑,回答道:“芽兒告訴我,李康好像有心儀的對象了,可是我剛剛問李康,他卻顯得那樣局促不安,還否定了我的問題,他明顯就是在隱藏著什麼,他肯定有了心儀的姑娘了,卻不願意讓我們知道她是誰。”

“是我太疏忽了,竟然連這個也沒有注意到。”李暄想到剛才李康的反應,也覺得其中另有文章。

“李康比你還虛長兩歲,是該娶妻生子了,二十幾年來,他都兢兢業業地在你身邊伺候著,我們現在也要好好幫他一把才是,就希望他看上的不要是哪家高閣小姐,否則這可難辦了。”雲然有些無耐地說道,畢竟在這樣一個時代,一個小廝是絕對不能跟一個高閣小姐結合的,這會像一個笑話。

“好,我會注意。明天就是三弟大婚的日子了,婚禮在公主府舉行,我們身為長兄長嫂,少不得也是要出席的,可是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天氣又冷,明天我可得時刻在你身邊。”李暄滿是愛憐地說道,其實他根本不願意雲然到外麵走動。

“好。”雲然乖恬地點頭,又說道:“侯爵的繼承人等年後由皇上欽定,李曄為了好好表現,先是在父親墓前守靈,現在母親心口痛病倒了,他也在母親身邊伺疾,連三弟大婚的事情他都要處處橫插一腳,身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孝子賢孫似的!而你卻偏偏一天到晚流連在我身邊,外界對於你這個大公子的傳聞可很不好聽呢,都說你不孝,還說你怕老婆隻會圍著老婆轉!”

“他們愛怎麼傳就這麼傳吧,我本來就隻會圍著老婆轉。”李暄說著將雲然緊緊圈在了懷裏,大有一股別人笑他太瘋癲,他卻笑人看不穿的意味。

“母親的病怎麼樣了?”李懷下葬之後,李夫人就因為心口痛暈倒了,雲然也去探望過她,可是李夫人一直記掛著雲然有孕的事情,讓雲然不要多走動,因為在李夫人的眼裏,要為李暄爭奪侯爵,雲然的肚子裏的小家夥也是一個籌碼。

大夫說李夫人是由於過度的悲傷和心力交瘁,才引發出了以前的心痛的毛病,這種病隻能臥床慢慢調理,絲毫急不得的。

“大夫說了,還是老樣子,她需要靜養,恐怕連明天三弟的婚禮都難以出席了。”李暄答道,他還記得病床上母親虛弱的模樣,她是在李懷淵下葬之後,突然暈倒的,此後就再也沒有能下過床,其實李夫人這二十幾年來身體一直不大好,隻不過是雲然出現後,帶給了她希望,她勉強用信念支撐住罷了,可是現在李懷淵的突然死去,對她的打擊也算大了,她撐了那麼多天,還是倒下了。

半晌的沉默過後,雲然突然問道:“暄,關於侯位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如果你想當侯府的主母,我就為你去爭取,如果你不想,那麼我們就離開,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你說好不好?”李暄溫柔地問道。

李暄真是事事以她為先,雲然一笑,答道:“其實我有顧慮,我三番兩次的從長陵王那裏逃跑,他肯定對我們懷恨在心。要是我們留在京都,就算你順利得到了爵位,隻怕他也會處處針對我們,我們還不如離開,我以前之所以幫你,讓你出風頭,是想你得到父親的重視,得到身為這家的嫡長子該得到的一切,可是現在時過境遷,連父親都不在了,又還爭那些做什麼?”

“我懂你的心意,你現在身子還太弱,不適合長途奔波,等你身子好了,安排好了母親和月雅之後,我們就離開。”李暄握緊了雲然柔弱無骨的手,將力量也一並傳給了雲然。

雲然心滿意足地抱緊了李暄,現在她的世界已經圓滿了,哪怕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秒,再也不前進,對她來說也已經夠了。

祁胤行也是在這一天回到的京都,南方賑災的事情他順利地解決了,在路上,他就已經接到了王府那邊的來信,信上說李晗和雲然都逃走了,說李家被平反了,都無罪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