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小魚成了外門食堂八卦史上第一個風頭蓋過大師兄的新人。
“聽說沒有,昨天後山那個耕種的小丫頭,弄死了一隻靈獸。”
“嗯,聽說了。泰傲師兄說,灰玄龜壽命極長,若跟了厲害的主人,可長生上萬年,可憐那隻小烏龜,生出來不到一年,就被……唉。”
“泰樊師兄心善,那隻灰玄龜本來值一百個下品靈石,見她是個新人,年紀幼小,才讓她賠三十個下品靈石了事。師兄也是倒黴,三十個靈石還不夠買個烏龜蛋的。”
“那有什麼辦法,一看她就是個沒錢的主,要多了也給不起啊。”
“問題是,她一個八歲小丫頭,怎麼下得了手,太殘忍了。”
……
此時的莫小魚恨不得人類從來沒有耳朵這個器官構造。
“咣咣咣,咣咣咣……”許宏生奮力敲鑼,食堂裏上百號人的嗡嗡聲頓時被壓製下去,他清清嗓子,說道,“肅靜,肅靜。一幫大老爺們成天跟女人似的,嘰嘰喳喳呱噪不休,像個什麼話!”
眾人以為他要說什麼,果然都安靜下來,結果許宏生隻說了這兩句,掉頭回了餐桌。
眾人:……
“小魚,別往心裏去,有本事他們也去弄死一隻靈獸試試?”許宏生安慰她。
大哥,你這是安慰人麼。莫小魚耷拉著腦袋,不做聲。
“是啊,小魚。靈獸生命力比一般動物強壯得多,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對了,你怎麼弄死那隻灰玄龜的?”郗早軾忍不住問道。
莫小魚憂鬱了,半天哼哼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比如不小心摔了,或者捅了它一刀?”郗早軾善意引導。
我一不是女金剛,二不是殺人狂,推理是需要邏輯的,少年!莫小魚欲辨無詞,玩了半天的包子,突然眼中一亮,抬頭說道:“難道是被我玩死的?”
“額……你怎麼玩的?”這回輪到郗早軾發愣了。
“沒怎麼玩,就是一直唱歌給它聽,一邊唱一邊和它互動。”
“怎麼個互動法?”
“唱一句,拿手指點一下它的腦袋……”莫小魚伸出右手食指,喃喃道,“這樣就死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倆別亂猜。泰樊師兄不追究這件事,你們也消停吧,多大的事,不就死了一隻烏龜。”許宏生用指頭敲了敲桌子。
“宏生,灰玄龜可是靈獸,不是普通的烏龜。”郗早軾強調。
“說不定那隻天生有殘缺,隻是小,暫時看不出來;或者它本來就活不長,剛好小魚看著的時候就發作了。純屬湊巧。”許宏生反駁。
大哥,你是我親人。莫小魚熱淚盈眶。
“你們都說錯了。”
三人正在探討之際,一個極溫柔的女聲插了進來。
許宏生扭頭看清來人,眉頭一擰,說:“怎麼又是你。”
黃羽裳笑道:“正是我,適才眾人說起莫妹妹,忍不住聽了幾句。不過是件小事,他們少見多怪,牽強附會了。”
“誰要你……哎!”許宏生呲牙咧嘴,怒視莫小魚。
莫小魚淡定的收回小腳丫子,挪了挪屁股蹲兒,客氣的對黃羽裳說道:“黃姐姐,站著多累,坐了慢慢說。”
黃羽裳沒拿喬,道了聲謝,蓮步輕移,香風微動,嫻雅的落了座。
許宏生忍氣,白眼直翻,不拿正眼看她,郗早軾則麵色正常。
“到底怎麼回事?”莫小魚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心中已有計較。隻是旁人說的未免添油加醋,你照實告訴我昨天發生的事,看是否與我料想的有出入。”黃羽裳緩緩說道。
莫小魚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昨天下午自己幹的事兒,和盤托出。
黃羽裳聽完,掩嘴輕輕一笑,說:“是了,這灰玄龜雖然行動遲緩,乖巧聽話,但性子最是剛愎。頭部乃灰玄龜的忌諱之處,若非主人,其他人是碰不得的,莫妹妹不僅碰了,還連續碰個幾百下,它可不就惱了。何況,灰玄龜雖可通靈,奈何年歲太幼,即使生氣,不能言語表達,便隻能與你頂著幹。誰知,莫妹妹也誤會它的意思,這才有了灰玄龜最後被活活氣死的結局。”
原來,這是一隻有氣節的烏龜。莫小魚托腮看著黃羽裳,心中疑惑未去,道:“它是靈獸,不是通靈性的嗎?既然討厭我,就該跟月影兔似的不理會就好,怎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