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把牢底坐穿(1 / 2)

轉眼已是深秋。

九天門後山的楓樹林,葉子紅透了,遠遠看去,火燒雲般連綿。

兩個高瘦、敏捷的身影在林間穿梭著,枯敗的枝葉在他們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早軾,快點!不然就跑了!”許宏生在前麵開路,回頭低喊了聲。

郗早軾擦了把臉上的熱汗,應道:“誒!”腳下步伐快了些許。

“這小畜生忒機靈,幾次從陷阱中逃脫3,今天好容易弄傷它一條腿,不能再叫他跑了。”許宏生循著獐子奔跑的痕跡,緊追不舍。

二人跑了兩柱香的功夫,到了一條山溪邊。

“看!在溪的那邊。”許宏生興奮喊道,他迅速從腰間取了條繩套,細胳膊用力一甩,朝獐子兜了過去。

那獐子原以為逃脫了二人的追捕,正在溪邊清洗傷處,聽到許宏生的喊聲,四蹄發顫,顧不得傷口,轉身拔腿就跑。

可惜腿腳不便,剛跨出半步,脖子就被繩套兜了個結實,它一掙紮,繩套收得更緊,不由得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哈哈,逮著了!”

許宏生拽緊繩套的一頭,大笑著跑過去,郗早軾也一臉喜色的跟上。

“這頭獐子真夠肥的,夠我們吃個兩三天了。”

二人越過小溪,走到獐子跟前,許宏生卷著手中繩索笑道。

獐子因掙紮過度,被繩套勒得口吐白沫,此時已無逃生動力,它躺在地上,抬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二人。

許宏生從身上摸出一把隨身帶的小刀,拔出鞘,說道:“正好這裏有溪水,我們在這裏把獐子料理幹淨再帶回去,也省些力氣。”

“嗚嗚嗚……”獐子看著他手裏明晃晃的尖刀,兩行碩大的淚珠子,滾滾而下。

郗早軾見了,突然有些不忍:“宏生,這獐子的眼睛看著有點像小魚,怪可憐見的。”

“噗!”

許宏生噴了郗早軾一臉口水,啐道:“胡說什麼,小魚的眼睛怎麼可能和獐子像。”

“真的,你看。它哭得這麼傷心,估計家裏有父母或兒女需要照看,我們要是害了它,那其獐子怎麼辦?不如放了它,我們去抓其他的。”郗早軾呐呐說道。

“照你這麼說,這林子裏,哪種動物不是托兒帶口的,是不是都不能吃了?日後我們學禪宗,天天蘿卜鹹菜?”許宏生不為所動,俯身用繩索把獐子的四蹄牢牢綁住。

“我沒那個意思,就是覺得這頭獐子跟小魚挺像的,有點不忍心。”郗早軾低了頭。

相處了一年多,許宏生自認為對這個兄弟很了解,除了對大師兄的盲目崇拜,其他方麵都很正常。麵對突然間變得多愁善感的郗早軾,他沉默片刻,解開了獐子身上的繩索和繩套。

“好吧,放就放,誰叫它命好,眼睛長得像小魚呢。”許宏生拍拍獐子的屁股,“走吧,回家好好待著,別出來瞎跑,遇上別人可沒這麼好的運氣。”

“走吧,走吧,我們不抓你了。”郗早軾釋然而笑。

獐子怔愣片刻,待琢磨過來二人的意思,激動地刨地而起,一瘸一拐的沒入了林子。

放走獐子,許宏生收好繩套,重新掛回腰間,然後蹲在溪邊洗手。

郗早軾自知今日舉動理虧,挨上去,討好的笑道:“宏生,你不會生氣了吧。要不,這個月精細齋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好好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