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芳齡和芳名師姐妹布下大陣後,與普賢大師辭行,匆匆往水雲窟去了。
是夜,月朗星期。
菩提城在月光的沐浴下,整座廢城,褪去頹然枯朽,慢慢柔和了起來。
正子時一到,菩提樹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信號打開,菩提樹一動,遠處錯落有致的簇簇微光同時亮了起來,城外,二十八道光柱立地而起,與天上星宿遙遙相應。一時間整座城內光芒大作,如同白晝。
隻聽得城中嗡的一聲鍾鳴,須臾,光芒漸弱,城中斷垣殘壁動了起來,無聲無息的,每塊石子,每片磚瓦,像是被無形的手操縱著,在空中有序的飛舞交錯。
坑窪的道路平整了,倒塌的房屋立起了,破敗的家具光鮮了,幹枯的花枝綻放了……不過眨眼的功夫,整座城萬家燈火,街道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已是一派繁榮景象。
菩提城活了過來。
“嗡,嗡,嗡……”撞鍾之聲規律的響起。
不知是何方寺廟的鍾聲,怪好聽的。許是睡足了,莫小魚被鍾聲擾了清夢,也不煩悶,隻覺泡在鍾聲中淺眠,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爽。
“小施主,小施主,你怎麼在這裏過夜?小心夜深露涼,著了風寒。小施主,小施主……”
耳邊響起一連串催促之聲。莫小魚哼唧幾聲,極不情願的睜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一張臉,腦子蒙了一下,迅速往後退。“哎呀!”她捂著撞疼的後腦勺,“你誰啊?”
“小施主,小僧是菩提寺的和尚。你醒了就好,時辰尚早,你先到齋堂用飯。小僧正要去做早課,恕不能相陪。”小和尚說完,行了個佛禮,匆忙往前方去了。
此時天方擦邊亮,莫小魚扶著身後的樹幹,緩緩站起來,瞧了自己身上一眼,還是那副短小身子,普通衣衫。
“最近似乎睡得太多,清醒的時候太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揉揉臉頰,自言自語道,“這大概是夢中吧,衛竟和普賢不可能把我丟下不管。嗯,做夢呢,別怕。”她仰頭看了會天,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打算出門再說,誰知肚子咕嚕嚕叫喚起來。
“嗯,菩提寺,齋堂用飯。”
雖然有點迷糊,但關鍵詞她可沒趕忘。小和尚這麼說,肯定是寺廟有給香客準備齋飯,而且是免費的。這時她倒忘了自己還在做夢,怎麼會餓?
剛出小門,路上,遇到幾個趕早課的和尚,免去了找人問路的麻煩。等她找到齋堂,發現裏麵早坐滿人,內心吃驚不小。這座廟是開齋堂還是善堂?
她排隊領了一碗小米粥和一個白麵饅頭,找個桌角吃了早飯,然後出了齋堂。
在廟裏走走停停,觀賞了半日,莫小魚坐在幹淨的石階上休息,她尋思著寺廟逛完了,既然是做夢,何不出去走走?於是,她起身開始往外走。一路上,來往香客絡繹不絕,可見香火之鼎盛。
很快到了大門口,莫小魚樂嗬嗬的抬腳就往外走。
忽的,腳底突然踩空,身子直往下墜,她哎呀一聲,暈了過去。
“嗡,嗡……”
“小施主,小施主,你怎麼在這裏過夜?小心夜深露涼,著了風寒。小施主,小施主……”
“別吵,我睡得好舒服。”莫小魚砸吧砸吧嘴,扭頭躲開聲源。
“小施主……小僧正要去做早課,恕不能相陪。”小和尚說完,行了個佛禮,匆忙往前方去了。
莫小魚驚醒,她咕嚕一下爬起來,看了眼匆匆遠去的灰色背影,嘀咕道:“奇怪,我怎麼又夢回來了?剛才我明明要出廟,難道是夢中夢?”疑惑的摸了摸身後的樹,又摸了摸肚皮,“咦,這回怎麼還餓?”雖然餓,她也沒往齋堂去,留在原地思考了幾分鍾,“我還是出去吧,這廟有點怪怪的。”
這回,她更肯定自己在做夢,按著上一個夢的記憶,果然很快走到了大門口。
“果然如此。”
香客依舊很多,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這次莫小魚長了心眼,謊稱獨自出門玩耍,找不到回家的路,向一家看上去富足的香客求救。那家香客見她是個乖乖巧巧的女娃娃,不疑有他,漂亮的夫人拉著她的小手就往外走。眼看著跨過了門檻,莫小魚還來不及笑,隻見自己從手部開始慢慢消失,拉她的夫人毫無所覺,徑直出去了。
“夫人!夫人!別把我丟下啊!回來!”
莫小魚的頭部消失了……
“嗡……”
“小施主,小施主,你怎麼在這裏過夜?小心夜深露涼,著了風寒。小施主,小施主……”
老子信了你的邪!莫小魚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兩眼冒光的盯著小和尚,一臉不善。
“你是誰?”
“小施主,小僧是菩提寺的和尚。你醒了就好,時辰尚早,你先到齋堂用飯。小僧正要去做早課,恕不能相陪。”小和尚說完,行了個佛禮,匆忙往前方去了。
“喂!”看著風一般消失的小和尚,莫小魚抬起的手頓時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