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伊小傑等人暫時不會離開,陸尋也就開始認真規劃榆林鎮的防守。原來是人手不足,現在多了幾個生力軍,別的不說,山坳那邊的籬笆門倒真的可以立起來了。雖然說就算有那個門也擋不住山上過來的喪屍,至少從山路過來的是可以擋住了,而且有這個門做緩衝,即使喪屍要從上山過來,也要一段時間,足夠他們做好準備麵對了。
第二天伊小傑等人就都精神抖擻了,就連一直昏迷的於賀程都在李翼風的幫助下醒了過來。顏妍在安定下來之後也終於可以清醒幾個小時了,隻是臉色仍慘白的厲害,顧一卻依然昏迷中,李翼風說他是因為火能力忽然爆發造成的體力消耗太嚴重,身體自動陷入沉睡修補受損的部分,適應體內火能量不平衡的狀況,等他自燃醒過來就一切都好了。
陸尋喊了旁的幾個人開了他們的兩輛車去山坳那邊看了地形之後說了自己的想法,幾個人當然都沒意見,伊小傑建議直接砍兩邊的樹滾下山坳來,用整棵整棵的樹來紮成籬笆門,這樣省了很多人工,也省去了把籬笆門從村子裏運過來的麻煩。
說幹就幹,伊小傑回村子去拿了鍬鎬等家夥事兒回來,幾個人兩人一組,就去兩邊山上挖樹。這些樹離地都不太遠,把樹周的土挖出來之後,他們就在樹身上係上繩子,繩子另一頭綁在汽車的後保險杠上,嗨呦嗨呦的把整棵樹扯倒。等到傍晚時,已經有二十多棵樹被他們挖出來橫七豎八的倒在山坡上了。
第二天依舊挖了一天樹,兩天加起來有快50棵樹了。到晚上回到村子裏時,陸尋等人都很興奮,明天應該就有個結實的籬笆門豎起來了。眾人輕鬆地說笑在看到等在門口的齊斌的臉色時都慢慢停了下來,齊斌的嘴唇都有些青色了,身後椅子上是昏睡的顏妍。看著齊斌凝重的樣子,陸尋皺眉:“怎麼了?怎麼等在這裏?”一般這個時候齊斌不是在照顧顏妍就是守在昏迷的顧一身邊的。
其實村裏在陸尋把事情說清楚之後很快就收拾出了一個院子來收容那些被抓被咬的村民,這個院子靠近後山,在村子的外圍,最重要的是這個院子院牆高大厚實,就算裏麵的人變異了,也出不來害不了人。本來住在院裏的是一對姓楊的老夫妻(這個村子裏多數人都姓楊),楊老頭的兒子媳婦在外麵混的很好,一直想把兩個老人接出去享福,可是楊老頭覺著外麵太吵,方向都認不清,也沒個人可以談天說地,所以在出去了半年之後又和老伴兒回來了。兒子沒辦法就出錢請人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了個全新,連院牆都是花了大價錢請人弄的條石砌的,所以這次就被村裏人挑中作為咬傷病人的收容處,楊老頭則和老伴兒搬到了自己的老夥計--村長家暫住。齊斌和顏妍來了之後,按照他們的傷勢是要住在那個院子的,不過齊斌不同意把顏妍放進去,隻肯自己進去住,村民也不願意齊斌這個外人住他們的屋子--他們還期望著自己的親友能拖過這幾天又活蹦亂跳呢,可是齊斌和顏妍卻是來自喪屍成群的D城,一旦他們住進去,沒病的怕都要被整出病來。陸尋沒辦法,隻好在村委會找了間單獨的屋子給顏妍暫住,齊斌則在顏妍的小屋窗外打地鋪,陸尋說了幾次讓他隨便找間屋子住,他都隻是笑笑,到了晚上還是打地鋪,陸尋沒辦法,隻好由著他去了。
此時齊斌扯出個笑:“時間到了,我和顏妍要離開了。”
陸尋雖然已經知道他和顏妍被咬傷的事情,仍然有些黯然:他們是自己看到的第一對因為被咬感染而麵臨死亡的人。餘波開口問道:“顧一醒了嗎?他知不知道這個事情?”顧一是和他們一起的,餘波至今都記得齊斌在麵對燃燒的顧一時死不放棄的情形。
齊斌撇下嘴:“他還沒醒,這樣也好,免得他到時候唧唧歪歪的麻煩。”雖然這樣說,眾人仍然可以看出齊斌眼中的遺憾:最想道別的人不能道別,更何況,這次道別,就是永別了。
幾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半晌,陸尋才問:“什麼時候走?我們給你們送行。”
齊斌無比鎮定的道:“明天一早,還要借用你們的車送我們一程。”
陸尋點頭:“可以,你們要去哪裏?”
齊斌臉上浮起一絲笑:“當然是去D城方向,這裏這麼幹淨,我們離的越遠越好吧!”
眾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齊斌這句話,他們都見過死亡,甚至親手給別人帶來過死亡,但是麵對這樣的齊斌,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到死都神智清醒,到死都鎮定自若,到死都設想周全,齊斌---是比他們更勇敢麵對死亡的人。倒是李翼風在一邊無所謂的點點頭說:“嗯,是要離的遠一些,不然對這裏的村民來說很危險。不過你們是去那邊自己了斷還是等著自己也變成外麵的活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