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看著麵前這個身上還帶著血跡的赤,裸男子,一時間千言萬語聚於胸腔,但此時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隻是愣在原地,他是個感情極為內斂的人,輕易間不會失態,但是他等黑豹恢複記憶,十幾年來等得心焦,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卻又覺得一切有如幻境,連聲音都不敢發出,隻怕眼前的景象會如泡沫一般,一觸即碎,或許這隻是自己心魔的幻境,他已渡劫三月有餘,不會心魔才到吧?
就在這時,突然上空有人冷哼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聽入耳中有如雷鳴般驚人,“區區一妖豹,體內怎會有如此濃鬱的真龍之血……”
聽到此,陳鶴頓時清醒過來,目光一利,抬頭便向那發聲處看去,隻見一青衣男子正臨空似站在雲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目光中不似人一般,反而冒著淡淡的青光,顯得冰冷而無情。
就算陳鶴之前一時愣住,但若有人出現在百裏之內他也能第一時間警覺到,而此人離他不過百丈,卻沒發現任何氣息,陳鶴心中不由駭然,對見其雙目,這才想到遇到的恐怕是化形妖修,也隻有化形妖修的修為,才能如此消無聲息的出現在背後,不被他察覺,在修仙界時,化形妖修本就少有,而在這海域之上卻沒想到會遇到一個。
當那妖修目光移向陳鶴時,也同時“咦”了一聲,想到若幹年前他尚還是一隻青蛟,在海上化形之時,無意闖進的幾個人修,化形後他遍尋海域,那十幾人竟像是完全消失無蹤一般,連屍身都半點不見,當時隻能解釋為被天雷波及而被炸得魂飛煙滅,卻沒想其中之一竟還活著,如此的話,那當年這弱小的人修手中恐怕有什麼隱藏身形的異寶,想到此時,蛟龍眼中似射出一絲冷意。
冷不丁一出手,一道手臂巨大的虛手向陳鶴當空抓去,就在這時陳鶴背後一道金燦燦的手臂化為了千道影子,將那道大手瞬間擊散。
“不可!”陳鶴當即出聲,即使妖修認出他來,那他自然也早已清楚,海域雖大但妖修也並不多,他也不過遇到了兩次,誰會想到兩次居然還是同一個,這樣算來,此妖修當日已成功化形,又修煉了十幾年,雖然黑豹也已化形,但因剛接了天雷,身上還有傷的情況下,不適合與對方硬抗。
而陳鶴雖修為已至元嬰,但卻隻鞏固了兩個月,元嬰尚還不穩,相比之下,此妖修化形十幾年的修為就算是元嬰後期見了也要逃,勝率太低,他就算拚上一命與黑豹硬抗此人,取勝也是兩敗俱傷,落得元嬰潰散,黑豹退回本體,實在是得不償失,所以此時隻能講和不能硬戰。
但金斬元又豈是以前聽話的小豹子,就算大多聽從陳鶴,但在某此事情上卻是無比的倔強,其中之一便是打陳鶴的主意,所以此時他若能真得停手才怪了,這邊陳鶴不可兩字剛吐出,這邊黑豹卻已經占了百回合,本來將那青手打退即可,卻硬生生給其元氣能量擊散,如果對方隻是試探,那金斬元這便是赤,裸,裸的挑釁。
他出手時,身體已是擋在陳鶴麵前,後背猙獰的傷口露了出來,陳鶴不可兩字和尾音頓時收住,這傷口恐怕便是最後一道天雷所致,幸好,陳鶴已是無比慶幸當初自己以麒麟皮煉製的兩個麒麟甲,否則以那最後一道天雷的威力,如此死裏逃生連三分把握都沒有。
念頭一瞬間也顧不上其它,陳鶴伸手取了一隻玉瓶,手指微微一探,那玉瓶中的生肌化骨藥粉便散到了傷口周圍,這是萬年的靈草兌成的生肌粉,藥效極強,剛上一去,傷口周圍的肌肉便開始蠕動,金斬元也感覺到了那傷口傳來的熱度,知道陳鶴已給他塗上療傷的藥,不由伸手握住了陳鶴的手。
而那妖修卻並沒惱怒,看著金斬元覆蓋住半身密密麻麻的麒麟鱗片,眼中頓時大露喜色,不由失聲道:“麒麟甲……”那眼中的熱度足以燒熱一壺冷水,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什麼顧慮,此時這麒麟甲一現理智卻都化成了粉末,“大膽,你一小小妖豹竟然敢私自煉化我真龍一族的龍血,還將麒麟獸煉成獸甲,實在罪無可恕,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斬殺你這大逆不到之徒……”說完隻見青影一閃,空中頓時出現了一條似龍似蛟的虛影。
此妖修說的道貌岸然,但陳鶴與金斬元不是傻子,自然本眼看出此妖修的真實目地,這是有了殺意,想要奪寶,陳鶴也不由的臉色一凝,頓時五枚小劍出現在他周圍,妖修之戰絕不次於化神期,天地元氣可盡數調動,陳鶴謹慎間隻得開啟了婆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