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最後,帶著勝利的語氣,清白公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她終於發現了通向另一世界之門,搜到的腦關電極握在手裏,在波拉克臉前揮舞。

聽著,不管你們怎麼說,這些仍舊是合法的。說實話,那些小配件,功能比普通遊戲界麵也強不了多少。他畢竟是個小說家,這個解釋編得不錯。

歲數較大的男人用幾乎有點抱歉的語氣說:恐怕弗吉尼亞有點喜歡玩貓抓老鼠的把戲。波拉克先生,我們知道,在另一世界裏,你是滑溜先生。

哦。

長時間的靜默,連弗吉尼亞也閉上了嘴。

自然,這件事始終是羅傑波拉克最大的恐懼:他們發現了滑溜先生的真名實姓,即羅傑波拉克,TIN/SSAN0959-34-2861.他被抓在他們手裏了,再也逃不掉,無論他有多少遁術,能編多麼巧妙的程序,有多少資源。你們怎麼發現的?

第三個警察是個技術型,他開口道:相當不容易。我們一直想抓個真正的厲害角色,不是搞點小破壞的小玩鬧,那種你們巫師會裏稱為小巫的小嘍羅。

小夥子看來懂點切口行話,不過這些容易學,看看每天的報紙就行。最近三個月裏,安全署一直在努力,想發現那些厲害角色的真正身份,就是你、羅賓漢、埃莉斯琳娜,或者黏糊英國佬那種級別的人物。可惜沒那個運氣。後來我們繞開難題,開始留意畫家和小說家。我們推想,他們中間至少有一小部分會對網絡破壞活動產生興趣,而且這些人有才華,幹這個肯定在行。你寫的讀者參與小說是全世界最棒的。他的語氣中流露出真正的欽佩之情。(總是在最稀奇古怪的地方發現崇拜者。)所以,我們第一批監視的人中就有你。一旦開始懷疑,拿到證據隻是個時間問題。

這就是他一直提心吊膽的事:成功的大巫不應該在現實世界裏同樣取得成功,風險太大了。他總是貪心不足,兩個世界都愛,愛得太過。

技術員的話幾乎有點誠惶誠恐,老警察接過話頭,不管怎麼說,隻要聯邦政府集中所有資源追蹤特定的某一個破壞分子,我們最後總能抓到。波拉克先生,這你也清楚。破壞分子的能量在於他們的數量,單獨一個是沒什麼作為的。

波拉克強忍住一個微笑。政府人員普遍持這種觀點,或者說具有這種信念。他曾經切入大量FBI機密文檔,從文件中認識到,聯邦特工們當真相信這一點。問題是這種信念離事實差得太遠了。他遠不如埃莉斯琳娜那樣的人聰明,每周又隻能在巫師圈子裏花十五到二十個小時。其他巫師中肯定有些人靠救濟金過日子,他們的生活完全投入另一世界,一天到晚都在圈子裏。警察之所以能逮住他,原因很簡單,相比之下他更容易被抓住。

這麼說,除了監獄,你們對我還有什麼別的安排?

波拉克先生,你是否聽說過郵件人這個名字?

在另一世界?

當然。迄今為止,他在,呃,現實世界沒有什麼名氣。

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必要撒謊了。警察們肯定也知道,圈子,或者說巫師會裏,沒有誰會把自己的真名實姓泄露給另一個成員。他無法出賣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他希望如此。

聽說過,他是變形金剛裏頭最怪的一個。

變形金剛?

圈子裏人人都運用圖像技術,以另外的麵目出現。可有些人覺得單換張臉不合口味,想找點新花樣。變形金剛是人,但能把自己轉化成機器,這個調調兒很合他們的胃口。我覺得那種玩法太沒人情味。比如說這個郵件人,他從來不用實時交流手段。你要想問他點什麼,通常總得等個一兩天才有回複,像老式的郵件遞送一樣。

就是這個人。你對他有什麼印象?

啊,我們知道他已經有些年了。他慢得要死,很長時間裏我們一直當他是個隻有一台低級數據機的鄉巴佬。但最近,他搞了些非常,絕對波拉克驀地想起跟他嘮家常的是些什麼人,當即閉嘴。

絕對炫的絕活兒,是不是,波拉克?女警弗吉尼亞重新加入對話。她拖過一把帶腳輪的椅子,緊靠波拉克坐下,近得快抵上他的膝蓋。她伸出一根指頭戳在他胸口,炫到什麼程度你可能還不太清楚。你們這夥破壞分子給社會保險記錄造成了相當大的破壞。去年,羅賓漢把國內稅務署的稅收砍掉了百分之三。你和你的朋友們比任何敵對國家都危險。不過跟這個郵件人相比,你們還算不了什麼。

波拉克大吃一驚,郵件人的惡作劇他肯定隻見識過一小部分。你們怕這個人。他輕描淡寫的說。

弗吉尼亞的臉色變得跟她的套裝顏色有點接近。還沒等她開口,老警察說話了:是的,嚇壞了。這個世上,羅賓漢和滑溜先生這種人我們還勉強能對付。幸好大多數破壞分子隻想自己得點好處,或者證明他們有多麼機靈。他們心裏明白,如果弄出大亂子,必定會被我們識別出來。沒有偵破的福利金與稅務欺詐數以萬計,據我猜測,這些都是一小撮隻有簡單設備的人做下的案子。他們能逃脫,僅僅是因為偷得不多,也許隻逃了點所得稅,而且他們不像你們這些大巫,想追求名聲。如果他們不是各自單幹,揩點油水就心滿意足,加在一起,可以給國家造成極大的威脅,比手握原子彈的恐怖分子更加危險。這個郵件人卻不是這樣。他好像具有某種意識形態方麵的動機,知識極其廣博,能量極大。他不滿足於搞點破壞,想要控製聯邦特工並不清楚此人的活動持續了多久,隻知道至少一年。如果不是政府裏有幾個部門把它們的主要文檔以紙張形式留下了硬拷貝,至今還不會發現他的活動。這些部門發現下級以該部門名義呈報送審的決策與原始記錄不符,查詢於是開始,接著便發現電腦記錄與硬拷貝不一致。更多的查詢接踵而至,僅僅出於運氣,調查者們發現做出決策的電腦模塊以及數據資料與備份的硬拷貝有差別。問題嚴重了:三十年來,政府的運轉以自動化的中央計劃係統為基礎,決策運籌越來越依賴電腦程序,這些程序直接調用數據,分配資源,提出立法建議,勾畫軍事戰略。郵件人接管了權力,手法相當狡猾,極難察覺。目前還不清楚他的接管活動進行到什麼程度,而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修改了對聯邦法律的解釋,重新分配國家資源,但不清楚國內(或國外)哪些團體因此得到了好處。調查者可以直接著手追查的隻有那些比較落後的部門,結果表明,部門決策模塊中被做了手腳的高達百分之三十。這個比例嚇得我們魂飛魄散,光是修正做過手腳部分我們查出來的部分就需要大批技術人員和律師幹上好多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