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禎三年(1630年)五月,鄭芝龍遣人駕海船去日本,迎接翁氏和兒子福鬆回福建。由於日本幕府的限製,隻同意福鬆回中國,而翁氏仍然留在日本。九月,福鬆隨船在海上航行十日,來到了福建南安縣安平鎮,這裏是鄭氏集團大本營所在地。父親鄭芝龍親自出門迎接。鄭芝龍看到兒子福鬆儀表不凡,說話聲音洪亮,屈指一算已是7歲。他追憶福鬆降生時出現的火光奇兆,心中大喜,想必兒子長大定成大器。
鄭芝龍望子成龍,期望福鬆刻苦讀書,將來進取功名,光宗耀宗。他為兒子聘請了專職老師,教福鬆讀書、習字、操練劍術。老師將福鬆的名字,改為鄭森,森者,茂盛直立、整齊嚴肅之意也。鄭森,這個名字,從7歲一直叫到21歲。
鄭森經過家教和師教,讀書很努力,加上天資聰明,凡老師所教,皆一一嫻熟。
鄭森喜讀《春秋》《資治通鑒》及曆代正史,尤其喜愛熟讀《孫子兵法》和《吳子兵法》。他還十分崇拜中國曆史上那些足智多謀、運籌帷幄、馳騁疆場、治國安邦的英雄豪傑。對正史中有關這些人物的列傳、本紀,更是愛不釋手。
鄭森為了進取功名,適應當時科舉考試的需要,他認真練習製藝時文,而且八股文章作得相當不錯。
鄭森也常常持劍騎射,像他父親那樣,重視習練武藝。至於吟詩賦詞,他也作為業餘愛好不忘練習。
鄭森誌存高遠。在他11歲時,老師從其所讀之書中拈出“灑掃應對”四字,讓他命題作文。這四個字,本來是指日常生活之事,但鄭森卻把這四字看成是天下興亡的比喻。於是,他聯係曆史,引經據典,語出驚人。寫道:“湯武之征誅,一灑掃也;堯舜之揖讓,一進退應對也。”老師看後,對學生居然把日常生活灑水掃地與治國平天下的道理聯係起來,十分欣賞,批閱:“頗為新奇驚異之說。”
鄭森由於表現不凡,甚得老師及長輩的喜愛。尤其是叔叔鄭鴻逵,對鄭森格外器重。鄭鴻逵是明朝的一員武科舉人,後來中了進士,先後升任都指揮使、副總兵、總兵及南明隆武朝大元帥等職,慧眼識英才,常常誇獎鄭森說:“此係吾家千裏駒也!”千裏駒,意指少壯的駿馬,長大後必定出類拔萃。
有一位從外地來福建的相士,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見到了鄭森,驚奇地對鄭芝龍稱賀道:“郎君英物,骨相非凡。”鄭芝龍謝說:“我乃一介武夫,此兒倘能博得一科目,為門第增光,則甚幸矣。”相士說:“郎君實為濟世雄才,非止科甲中人。”相士對鄭森的誇讚,是故意賣弄玄虛,還是真的看出了某種奧秘,此處暫且不論,但鄭森後來的實際發展和壯舉,卻被相士言中了。
鄭芝龍按著當時的社會風俗,有多個妻妾。除了在日本的翁氏之外,又先後娶陳氏、顏氏,另有側室李氏、黃氏。這些妻妾為他生有6個兒子。鄭森作為長子,處處為弟弟作表率。幾個弟弟參差不齊,有的虛心向大哥學習,有的則不然,常以富家子弟自居,因此,常常受到父親和大哥的訓斥,逐步有所長進。鄭森對弟弟們的關心和愛護,受到繼母顏氏的讚許,故而顏氏對鄭森也逐漸當作親生兒子一樣對待,而鄭森對顏氏也如同親生母親一樣去孝敬。
童年的鄭成功,終究還是個孩子。他離開慈母之後,孩童思母之情縈係心懷。每當夜深人靜、讀書告一段落之時,他總要跪到庭院中,翹首向著母親所在的東方張望,還時常獨自歎息,掩麵流淚,寄托思念母愛之情。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知識的長進,他把思母之情埋在心底,並且作為發憤圖強的一種動力。
國學監生
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初,21歲的鄭森從福建南安縣來到明朝南都——南京,進了國學,成為監生。國學,是國子監的簡稱,是中國封建時代的最高學府。當時,明朝國學有兩座,一座在國都北京,一座在南都金陵。作為中央教育機構,國子監始設於晉武帝鹹寧二年(276年),時稱國子學,此後曆代名稱雖異,但皆為最高學府。唐代起,始稱國子監。明清兩代所設國子監,為教育管理兼國學性質,教育對象乃屬於更高級官員之子弟。鄭森其父鄭芝龍此時已成南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