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斌和越澤兩人從小到大的約定,如果一個人弄到了食物,另一個人就要負責燒烤。

兒時有時會是樹上的小鳥,有時會是水裏的魚,也許幸運的話也許逮到一兩隻野雞,烤起來也是特別的肉嫩有嚼勁。

大了之後,偶爾弄到特別的食物,他們仍然會帶給另一個人處理,然後買兩瓶酒,坐在一起邊喝酒邊聊天。

也許他們各自都忙著開拓自己的事業,繁忙異常,但是這樣的約定卻將他們係在一起,在吃飯喝酒的時候也許就會想起曾經和好兄弟一起海吃海喝的美好時光,閑了就拎著自己去某個深山野林或者湖裏打來的獵物去探望彼此。

這樣的情誼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變淡。

當末世來臨的那一刻,白斌第一個擔心的就是越澤,他幾乎跑遍了半個城市,才找到被壓在倒塌的房屋下滿臉髒汙,顯得有些狼狽的越澤,他看著亙古不變的藍色天空,眼神迷茫著困惑,大概是在思考這突入齊來沒有絲毫征兆的末世。

那刺透身旁傭人的白色光束,突然拔地而起的詭異樹木,毀壞了地基,穿透了屋頂,吸食了生命,在他怔愣間突然從天而降的一塊石塊將他壓在廢墟下,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這塊石塊是從另一個地方飛來的,他隻是疑惑於怎麼會發生這一切呢?

為什麼?

為什麼這世界頃刻間就傾覆了?

一刹那間就變得如此之陌生。

他求救過,可是這間房子隻有那麼幾個傭人,死的死,逃的逃,在生死存亡的時刻,生命再也沒有了貴賤之分,沒有人會因為你是他們的老板而去舍身救人,自己逃還來不及呢!

於是他就被獨自丟在了塌崩的房屋地下,被巨石壓著。

短暫的慌亂之後,越澤冷靜了下來,重若千斤的巨石,推是推不開,更何況是他腿被壓著的情況下,在掃視了一周之後,他伸長胳膊,去夠不遠處的另一塊灰色石塊和斷裂的木頭,費盡了權力才用手指一點點地摳到木塊的邊緣,然後拖回來,再用木塊將石頭掃到他的手邊。

然後他將木塊對著壓著他的巨石下方,一點一點先用手朝下挖土,再用木塊抵著,接著將木塊微微翹起,可惜那麼薄那麼輕的木塊怎能抵抗地住巨石的壓力,越澤還沒來得及用石塊抵住,它就斷裂開了。

白斌來的時候,越澤已經嚐試了無數的方法想要逃脫或者減輕巨石的壓力,奈何沒有一次成功的,剛開始的仿佛骨頭被砸碎的痛苦過後,已經痛的麻木的雙腿變得沒有一絲知覺,越澤覺得也許自己的雙腿是真的被砸碎了也有可能。

那個時候他望著帶著溫柔色彩的藍色天空,沒有人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也許那個時候他就隱約知道自己即便活了下來,痛苦也會如影隨形。

回過神來的越澤接過白斌手裏的烏鴉,嘴角難得彎了一下,緊繃的眉眼微微放鬆,竟顯得溫柔了些許,仿若春天裏掛過的一道微風,帶著如斯的柔情,讓人不禁看呆。

“好。”

白斌摸摸鼻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小聲地嘀咕著,“笑那麼好看幹什麼啊……”

看著越澤的小孩似乎也呆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悠遠起來,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嘿嘿~嘿嘿嘿~

那是一陣讓人汗毛豎立、毛骨悚然的笑聲。

誰!

越澤眼神陡然變得淩厲之極,這樣的笑聲他不是第一次聽見,上輩子被巨石砸中的時候,他曾經隱約聽見過,隻有那麼一次,後來就沒有再聽到過,他也就當自己出現幻聽了,但是現在他很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

他突然想起來上輩子壓著他的那塊石頭也處處透露著古怪,石頭飛來的方式不像是從上麵墜落下來,相反反而像是被人砸過來的樣子。

難道是這個笑聲的主人將那塊石塊砸向他?可是那個時候是末世剛剛爆發,異能者還沒有出現,誰會有那個力量將一塊巨石舉起再砸向別人,而且如果有這樣的力量的話,為什麼在他隻是被砸中雙腿的時候不再扔一塊,索性將他砸死不是更好。

這之中處處透露著古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阿澤?”白斌疑惑地看著他

“你沒聽到嗎?”越澤轉頭看向白斌。

張實和昌黎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你聽到什麼了?”

末世的環境是凶險無比的,隨時可能會有野獸來襲,一個個都棘手無比,所以任何微小的跡象都需要謹慎對待。

“一種笑聲,感覺很近仿佛就在我們身邊。”越澤眯眼看向四周,那陣笑聲詭異的很,就像是有人站在他麵前笑的一般。

其他人都露出茫然的表情,哪裏有笑聲啊,一點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