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越澤的表情一怔,仿佛又看到從前那個人前恥高氣揚,人後頹廢愛一個人躲起來喝悶酒的自己。

心開始鈍鈍地痛著,那種酸澀的無奈地絕望的情感再度如潮水般向他襲來。

無法行走的雙腿,終日隻能坐在輪椅上,默默看著整裝待發從基地離開去往外界的人,心裏越發的痛苦,卻還是忍不住地注視著他們,因為他也想離開這裏,想要同他們一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和那些巨獸戰鬥,可是再一低頭看向無法行動的雙腿,一切想往都成了空。

“阿澤!”身後傳來一聲親切的呼喚。

一個看起來要成熟地多地白斌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的右邊臉頰上有道半月地弧形傷疤,一笑起來會有點猙獰的感覺,不笑的時候會有種冷酷凶悍的氣質。

“你又在這裏一個人喝悶酒啊!”白斌有些歎氣地道,對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好兄弟,他總是毫無辦法。

“幹卿底事!”一仰頭將酒灑入嘴中,越澤有些不耐煩。

“阿澤!”白斌一把拿過越澤手中的酒瓶,兩眼發光地看著他“我找到了!”

此時的越澤對於白斌口中的消息卻是半點興趣都沒有,或者說他現在對一切都不敢興趣,他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白斌,開口道:“把酒還給我!”

白斌卻是手一揚,咧開嘴笑道:“我找到方遠小和尚了!那個據說具有可以治療一切傷害隻在末世之初出現過的方遠小和尚。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腿的!”

越澤依舊有些意興闌珊地道:“之前又不是沒找過治療係的異能者,不都是對我這條腿束手無策嗎?沒用的!”

白斌卻是十分激動地道:“方遠不一樣的,他是連異能者能量暴動產生的傷害都能治療的,你的腿他一定可以治好的。”

越澤雖然不想相信,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存在著一絲期盼的,他是多麼期盼著有一天可以雙腿直立走路啊,盡管失望了無數次,他還是渴望著那一天。

他咬住嘴唇,語氣低沉地道:“他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白斌揚起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

“那……”越澤語氣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疑,但是他還是繼續問道:“那他現在在哪?”

這個時候他抬起的眼睛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門口,粉紅色的嘴唇輕輕數著:一、二、三。

那三個數字仿佛像是一個箱子開啟的鑰匙,聽到三的時候,他的神情一晃,眼神漸漸變地空洞無神。

“他現在在……“白斌眼神開始變得柔和起來,笑容也顯得越發燦爛,直到就定格在那一刻,未盡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神卻突然變地不可置信,他低下頭,看到一把匕首毫無留情地插在他的胸口。

他再抬起頭看向越澤,“為什麼?”

越澤手一鬆,他自己的神情也開始變得驚惶不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抱著自己的頭喃喃地道,眼神慌亂之極,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的匕首會插在白斌的胸口,是他做的嗎?

是他做的!

越澤睜大眼睛,突然就像是被定住了,他想起來了,是他,剛剛是他用匕首插入白斌的胸口的。

張雨柔走近,低頭看向白斌:“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殺死是什麼感覺?”

白斌眼神中散發出淩厲的光芒,“是你!”

張雨柔囂張地笑道:“是我!如今也不怕你們知道,是我催眠了越澤,讓他殺死你,既然我得不到,那別人也別想得到,白斌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說完這句話,她的手狠狠一推白斌胸口的匕首,將原本隻是淺淺插在胸口的匕首往裏麵推,徹底刺穿白斌的心髒。

白斌的手無力地垂下,徹底倒在了地上,他試著想要對越澤留下一個笑容,卻僅僅隻能扯開一個嘴角,就徹底閉上了眼睛。

“白斌!!!”越澤嘶吼著,跌下輪椅,爬到白斌的身邊,使勁地捂住他的胸口,想要將噴灑的鮮血捂回去,那麼這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可是現實永遠是那麼的殘酷,在我們措手不及的時候,災難就會突然降臨在頭頂,而我們隻能絕望地看著。

“白斌,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說過的,要帶我回家鄉看看的,你死了,誰會帶我回去呢!”越澤喃喃地道.

那個背著他走過千山萬水,為他和野獸搏鬥,受了傷也隻是說:“哎呀呀,阿澤,我今天又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個會握著他的手,執著地道:“阿澤,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你重新站起來。”

那個會笑著對他說:“阿澤,我今天推你出去看看陽光如何?”

那個會撅著嘴道:“阿澤,你不要和高晉在一起好不好,他哪裏有我好了,咱兩好兄弟,你應該由我來照顧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