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稱為審判廳,卻不是什麼多麼氣勢恢宏的地方,不過也不是什麼狹窄破落的地方,看四周的牆壁,這原本應該是一個小型的音樂廳,中央是一個長方形的台子,坐著幾個或年輕或年邁卻都是在這個基地舉足輕重的人,這個音樂廳的獨特之處在於它沒有高人一截的台階,所以大家都是平等地站在同一個高度上,無所謂孰高孰低,比起審判廳,它倒是更像一個大型的開茶話會的好地方。
張雨柔被白斌扔在地上,頭發因為路途上的掙紮散亂開來,有點瘋狂的樣子,不過即便狼狽,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長相美麗而柔弱的女子。
她先是慌亂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周圍滿滿的人,眼神或幸災樂禍,或鄙視,或漠然,或好奇,顯然這些人都是第一時間得知她對這個基地目前為止的唯一進階者的所作所為了。
她握緊拳頭,當前之際要鎮定,想辦法擺脫自己的罪責,否則一旦被驅逐離基地,憑她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雪姬跨過人群,坐上了長方形的桌子旁留下的兩個空位之一,將藤編放在桌子上,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審查官李清在嗎?”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被阿袁拎了進來,她一雙迷糊的眼睛眨了眨,一副剛從被窩裏被人揪出來的樣子“啊?”
張雨柔看到這個女孩卻是心一跳,這個女孩……
雪姬對著李清點點頭,示意她站在一旁。
李清打了個嗬欠,揉了揉眼睛,萬分不情願地打起精神,不過當阿袁放開她的時候,她還是反射性的腿一軟,就想順勢倒在地上繼續睡去了,不過被雪姬冷冷的眼神掃過,立馬清醒,站直身體,一副我很清醒我很精神的模樣,不過當雪姬的眼神移開之後,她的又不由自主打了個嗬欠,身形立馬又恢複歪歪扭扭斜靠著阿袁的樣子,眼睛半垂著,一副半睡不睡的模樣。
這個時候從門外走入另一名執法隊隊員,外號探案小能手的狄耀傑,他也是之前跟在雪姬身後,不巧接住了張雨柔的壯漢。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張雨柔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眼睛睜的更大了,這個人怎麼會在這?
狄耀傑手裏拿著的正是張雨柔之前拿的一根比一般的打針用的針筒要粗的多的針筒,他開口道:“首先我以執法隊的身份對張雨柔蓄意殺人這件事予以調查研究,今早我和雪姬大人,阿袁,白斌,以及一個小孩都目睹了張雨柔,手拿這個”狄耀傑舉起手中的針筒向其他人示意,“正準備插入越澤進化的果實中,想要殺害越澤。”
“你說謊,我沒有……我沒有想要殺害越澤,我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張雨柔叫喊道。
狄耀傑沒有理張雨柔,他隻是繼續開口道:“剛剛我有去毒液組,將手中的針筒交給毒液研究組的藍夜大人看,經他查探發現這個針筒是屬於他所有,不過在幾天前,他實驗室裏有一個針筒失竊了,當時他的助手小奇還特地為此暴打了一頓前去拿試驗品的異能戰士,因為他懷疑是他們所竊,我也讓藍夜大人研究了一下這個針筒裏的綠色液體是什麼,藍夜大人說這是一種稱之為蘭若草的的汁液。”
“蘭若草?”後麵想起了一道聲音,“那不是孕婦保胎的藥嗎?”
張雨柔一聽到這話,低下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一般人都知道這隻是保胎的藥而已,這也是她當初敢大膽選擇蘭若草的原因,沒人能因為她向一個果實注射了保胎的藥而治她的罪。
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腰上最嫩的肉,張雨柔抬起頭,眼中含著受盡委屈的淚水,“我看越澤遲遲不出來,擔心他進階失敗,我聽說蘭若草可以讓孕婦保胎,就猜想也許也可以保護越澤哥哥,也許會讓他進階成功也不一定。我沒想到這可能會對越澤哥哥造成傷害,對不起,是我的錯!”
她咬著嘴唇,似是要將口中的嗚咽都吞下去,可還是忍不住發出小聲的抽噎聲,“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哭泣的樣子看起來倒有種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一些男人發出不忍的聲音。
“哎呀,也是一片好心而已,再說了蘭若草這種東西,就算注射進去,沒有任何作用,也不會有任何傷害的,聽說那個越澤不是出來了嘛?說不定雨柔妹妹的方法真的有用也不一定啊!”
“說謊!”一直靠著阿袁的李清突然站直身體,吐露出兩個字,麵對張雨柔依舊哭泣委屈的麵孔,她麵無表情地道:“你在說謊!”
周圍突然安靜了一瞬,若是其他人說這兩個字,別人也許會當她隨意猜測,胡亂說話,不辨是非,但是這話從李清口中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因為這是李清,永遠可以分辨別人到底是說謊還是真話,這是她的異能,也是她成為這裏的審查官的原因,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種工作了。
張雨柔咬牙,這個女人,總是來壞她好事,隻要她在,她就得小心措辭,不敢說一句假話,因為這個女人從來不懂得看人臉色,經常在她扮柔弱的時候,木著臉道:“說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偏偏她自己還毫無討人厭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