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世今生(二)(1 / 1)

“寶貝,乖,不要怕,我們逃到我三爺爺那去,他最疼我,有他護著誰也動不了我們!”他既溫柔又堅定,安撫著她紊亂的心。

此時的燭螢汗濕的秀發擋住她大半張臉,淚眼婆娑,嘴唇顫抖,衣衫不整,整個人淩亂不堪。“玨,剛才他喝多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信我嗎?”

榮玨用拇指摩擦她的手背,“我信,你說的我都信,即使真的發生了,”他頓了一下,眼裏崩出一絲恨意,“那也不會是你的錯,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玨,我疼...好疼!”燭螢微弱的**和呼喚讓他越來越緊繃,“寶貝,不怕,再挺一會兒,就一會兒...”但是在看見燭螢探向身下的手上染滿殷紅的血時,徹底亂了陣腳。

正此時,遠處一輛車開的遠光燈,白耀一片,榮玨一個急轉彎,車子極速撞在側邊護欄上,翻了過去,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響聲。

“玨,玨!”燭螢拚命哭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她渾身都痛,可沒有哪一處的傷口比得了下腹一陣緊似一陣的抽痛扯得她心都撕碎了,她感覺鮮血汩汩湧出來,那個小生命正一點一點離開她的身體,絕望、無助,她拚命拍打車窗,“救命啊,救救我們,救救我的孩子啊...”

這時車窗打開了,一個女人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媽媽!”燭螢激動得哭起來,來不及細想為什麼她會出現在告訴公路上,“媽媽快救我的孩子!還有榮玨,他也在車裏!”

女人很溫柔地對她笑,並不說話,將她從車裏拖出來,然後開始推動她的肚子,她以為會很痛苦,可是都沒有,不消一會兒,母親捧了一個包裹的很妥帖的粉雕玉琢的嬰兒給她看。她的孩子?燭螢有些迷茫,她的孩子明明還不到三個月啊,可是剛經曆生離死別、初為人母的她已經沒有理智去想這些,她一陣狂喜,剛要伸手接住,可是母親不再理她,轉身對一個人說:“國安,你看,這個孩子多漂亮!”

榮叔叔為什麼在這裏?燭螢迷惑地看著榮國安從陰影裏走出來,麵無表情地盯著母親手裏的孩子。

母親深情而迷醉地撫摸嬰兒的臉蛋,“國安,你知道這個孩子和咱們有多親密嗎?你不是最在乎嫡血宗親嗎?這個孩子擁有著最純正的榮家血脈,來,讓我告訴你......”

不,不要說!燭螢知道那一定是個可怕的真相!她不要聽,這不是真的!她關閉一切感官,逼迫自己不要看不要聽!

周遭一下子靜下來,她睜開眼時發現一個人都不見了!“不!我的孩子!”她用力支撐自己的身體,想要站起來,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身,榮玨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玨!”她抓住救命稻草般,“我們的孩子......

”可是榮玨粗暴地打斷她:“不!我們沒有孩子!”他目光冰冷,殘忍地說:“從今往後,我們就隻有彼此,再也沒有孩子!”

“不是的!有的,我們有的!”她發了瘋似的扭打他,撕扯他,卻不能撼動他分毫。最終她失去力氣,黑暗向她襲來,睜不開眼,隱約覺得有人搖動她,喚她快點醒來。她也想要醒來,可是眼皮很重。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爸爸,求你救救琬琬吧!她才是你最親的孫女啊!換心手術必須進行活體移植,而且拖不得了!醫生已經確診她腦死亡了,她作為姐姐會願意救妹妹的!”

腦死亡?是在說她嗎?可是她還聽得見,她沒有死啊!不可以!你們不能這麼殘忍!

“榮玨,榮玨......榮玨!”她一聲一聲呼喚著他,從一開始的蚊弱,到最後終於破喉而出,與此同時終於得以睜開眼睛。

“我在這裏,我一直在這裏!”榮玨輕輕地擁著她,一下下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嗬寵一件曠世奇珍。

“你在這裏?一直在這裏?”她冷汗涔涔,機械地重複著他的話。

擁抱變得更緊一些,抬起頭展現的是一張稚氣未脫男孩兒的臉,他哽咽著,不住地點頭:“對,我一直在這裏,你永遠也不要怕,我會一直在這裏!”

說著又將她擁入懷抱,男孩的胸膛已經寬廣,溫暖地沁人心脾,燭螢冷淡的笑了,少不更事總是輕言許諾!你會一直在這裏?不!你很久之前亦或是多年以後一定已經不在我這裏!如果你在,怎麼會眼看著我受了那麼多的苦?你先是離棄了我們的骨肉,而後對我的肉體,我的靈魂通通棄若敝屣!

她在男孩懷裏顫栗著,換來更多寬慰,男孩兒動情地在她耳邊呢喃著各種情話,他沒有看見燭螢將身下床單揪得死緊,努力忍住推開他的衝動。榮玨,我這次涅槃重生,會好好珍惜自己,會擦亮眼睛找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但那個人絕不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