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橋上驚馬(1 / 2)

袁夢雨和高姨娘被帶到了前廳。

當著眾人的麵,李慎講述了自己剛才酒醒後聽到的她們兩人的談話以及那天晚上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將毒蛇放在謝錦書家裏的事情,聽得大家驚歎不已。他們沒有想到,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然有著這樣歹毒的心腸,設計玷汙了二少夫人的清白,這還不算,還用毒蛇意圖要人家的命。

夫人咬牙道:“你們這兩個賤婦,竟敢做出這等事來。”又對定國公說,“老爺,此事一定要秉呈公堂,讓官府來審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等惡人,絕不容姑息!”

……

在鍾太後的執意要求下,皇帝親自審理了這個有些稀奇古怪的案子,並且很快弄清楚了來龍去脈。袁夢雨和高姨娘,一個想獨霸夫君李慎,一個想掌控當家大權,而她們共同的絆腳石,就是謝錦書。於是她們采用了一係列的辦法,趕走了謝錦書,而且後來又因為別的原因,袁夢雨想置謝錦書於死地,於是,這個案件又牽扯到了袁天建和他的夫人。

經過再三權衡,皇帝做出了以下決定:既然謝錦書安然無恙,並沒有鬧出人命,那麼,也就不存在“凶手”一說。虢奪袁夫人誥命夫人的封號,降為庶民,但是,如果袁天建仍然願意將她當做自己的妻子,也是可以的,隻是不允許再用“袁夫人”這個稱呼。袁夢雨和高姨娘雖然行為可憎,但是也沒釀成大禍,每人重責二十大板,再交由定國公府自行發落。至於袁天建,因為他並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最多就是個知情不報——而且經查證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作出了這樣鬼鬼祟祟的事情——因此可以原諒,罰去三年俸祿,以示其對家人管束不嚴的懲戒。

定國公和李慎對這個結果勉強還能接受,畢竟,謝錦書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隻是虛驚一場,一味要求皇帝將那三個女人處以刑罰,也不現實,於是隻得照例謝恩,說一聲“陛下聖明”,回家去了。

被打了板子的袁夢雨被袁天建帶回自己家裏,因為她已經沒臉見人,更沒臉見李慎。回到娘家後,由於心情更加鬱結,以前並沒有痊愈的症候一並發作。袁天建請了許太醫來看,許太醫開了幾服藥,也沒說什麼,隻說要靜養。

高姨娘無處可去,因為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隻剩下一個舅舅和幾個表兄弟姐妹,勉強在舅舅家住著,卻也受不了冷嘲熱諷。住了幾個月,實在不能接受舅舅家一幹人等的冷言冷語,每天生活在羞憤之中。

然後,李慎來到小水牛巷十九號,請謝錦書回家。謝錦書不肯給李慎這個麵子,雖然袁夢雨已經被趕走,高姨娘也離開了李家,可是,她還是不願意麵對李慎。畢竟,經過這一係列事件以後,原本就想離開定國公府獨立生活的她,更加不想把自己的命運再次交給一個男人。

李慎碰了個軟釘子。

謝錦書這一次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下逐客令,安安靜靜等待李慎把話說完,這才很客氣很誠懇地說:“兩人緣分已盡,硬是放在一起也不合適,還是算了吧。”任憑李慎怎樣自責怎樣祈求都沒用。

最後,李慎隻得失魂落魄地離開。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要過年了。這天下午,趁著天氣暖和,謝錦書和秋雲上街采購年貨。雖然謝錦書認為清者自清,對於那個自己和祝先生的謠言根本沒往心裏去,可現在謠言不攻自破,自己得以沉冤昭雪,也算是大大地揚眉吐氣了一把,再加上又拿到了三萬兩銀子的分紅,自然免不了要奢侈一下,領著秋雲在集市上興致勃勃地走來走去,東看西看,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兩人抱了一大堆東西,穿過熱鬧的街市,準備回家。即將走到一座拱橋上的時候,突然看見了李慎和龐之言。謝錦書不想和他們打照麵,趁著橋上橋下來來往往人多,和秋雲躲在了人群後麵,打算等那兩個人走下橋後再上去。

李慎和龐之言並未發現謝錦書和秋雲,直直地走了過去,李慎一臉憂戚之色,龐之言則喋喋不休地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但是李慎無動於衷,目光很是茫然,不知道在看什麼、想什麼。

突然,行駛到拱橋最高處的一匹馬不知道為什麼受了驚,揚起前蹄狂嘶一聲後,直衝著橋下俯衝過來。它的身後還拖著一輛馬車,不知道裏麵有人沒有,反正一路顛簸著,隨著受驚的馬一起往橋下衝過來。

行人紛紛躲閃。

謝錦書也趕快拉著嚇白了臉的秋雲往旁邊跑,可是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腳步不穩還是沒看清路麵不平,在跑下一個台階的時候,腳下一扭,立刻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就在此時,那匹業已受驚的馬直直地向這邊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