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正要開口回絕,卻聽門外傳來了吵嚷聲,似乎是秋雲和一群人正在爭辯著什麼。
謝錦書詫異地抬起頭:“出什麼事了?”本能地要去看看,可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腳傷了,於是拿過木拐,想出門去看個究竟。
李慎攔住了她:“你好好躺著,我去看看。”
來到大門口,原來是一群地痞流氓正在和秋雲大吵大鬧。一個尖嘴猴腮長著金魚眼的家夥手裏揚著一張粉紅色的、破舊的紙,大聲說:“你這小丫頭,看清楚了,本大爺可是拿著地契的,有理有據,不是胡攪蠻纏。這個宅子原來的主人侯文增早就把這院子賣給我了,我花了一萬兩銀子呢。可沒想到,被你們給霸占了。我告訴你啊,趕緊告訴你家主子,七天之內把這宅子給我騰出來,我看在你們是兩個弱女子的份上,就不報官了,如若不然,我們公堂上見!”
李慎將秋雲拉到自己身後,盯著金魚眼:“你是什麼人?到這裏來有什麼事?”
金魚眼咧嘴一笑,露出半顆大黃牙:“你是誰呀?憑什麼問我?”
李慎平靜地說:“我是這家主人的朋友。”
“朋友湊什麼熱鬧呀?”金魚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又對藏在李慎身後的秋雲說,“喂,我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呀?家裏到底有沒有個管事兒的?一會兒出來個丫鬟,一會兒出來個朋友,快叫你們家主人出來跟我說話!”
李慎說:“這家主人不方便出來和你說話,我能替她做主,你有什麼,盡管對我說好了。”
金魚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慎的衣著,看他雖然年輕,但衣飾精致考究,雙目含威,不由的心裏有些打鼓,權衡了半天,軟下口氣說:“既然主人今天不方便,那我們改天再來好了。”
說完領著一群地痞走了。
……
一個茶樓裏,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李恒不住地往樓下張望,看見金魚眼一夥朝這邊走來,立刻搓著雙手,奔下樓去將他們迎了上來。一進包間,李恒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事情辦妥了沒有?”
金魚眼說:“三公子,你不是告訴我,那裏隻有兩個年輕女子嗎?怎麼今天我們一去,突然跑出來一個大男人,看那樣子還挺厲害,別不是你二哥吧?”
“怎麼,你害怕了?”李恒斜吊著眼,揶揄道。
金魚眼並不覺得難為情:“三公子,咱們當初可是說得明明白白,我幫你辦事,你給我銀子,咱們水是水,橋是橋,分得清清楚楚,可現在突然冒出來你二哥。他可是做官的,又很有些本事,我可不敢招惹他。”
李恒笑道:“沒關係,過了今天,他就要幫著朱大人去查夜光塔被盜的案子,沒什麼功夫去小水牛巷,你明天再去一趟,一定要把那個謝錦書給我從那裏趕走!”說到最後,李恒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金魚眼嬉皮笑臉地說:“我說三公子,你這事兒辦得可有些不地道呀。你們家那點兒破事兒我們早就知道了,說起來也是你娘自己不好,放著好好的福不享,幹嘛非要跟著袁小姐去害人?結果怎麼樣?沒吃著羊肉還惹了一身騷。如今被趕回娘家,也是她咎由自取。聽我一句勸,你好好在定國公府做你的三公子,不要再招惹是非了,你那個二哥不好惹,到時候讓他發現我們在欺負謝錦書,那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李恒說:“不會吧,大名鼎鼎的常老七也會被人嚇得不敢出手?我說,這麼些年,你究竟是怎樣在京城混出來的,連一個謝錦書都不敢惹?”
“我不是不敢惹謝錦書,而是不敢惹你二哥。三公子,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是不太敢和官府作對的。小事情,官府睜一眼閉一眼由著我們折騰,隻要不出大亂子,他們絕不過問。可是這一次牽扯到了謝錦書,你二哥不會袖手旁觀的。在小水牛巷要飯的吳大嘴他們說,最近,你二哥往那裏跑得可勤了。”
李恒說:“我不是說了嗎,明天他就要到朱大人那裏去點卯,幫助朱大人查案,哪裏還有功夫去小水牛巷?”
“可是……”金魚眼仍然有些猶豫.
“可是什麼呀!”李恒不耐煩地打斷金魚眼,“我不相信你真的會怕我二哥。說到底,還是想多要銀子吧!”
金魚眼嘿嘿一笑:“三公子,不是我常老七和你獅子大張口,可現在有新情況了,你二哥從中橫插一杠子,這件事情要想辦成,那就得費很多周折。這價錢嘛,自然就……”說完,用那對鼓鼓的小眼睛瞅著李恒,右手不動聲色地往上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