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侯文增終於被放開了,他使勁兒咳嗽了一會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們想幹什麼?”
“你說我們想幹什麼?”一個猙獰的、冰冷的聲音。
李慎聽見“錚”的一聲,大概是一個黑衣人把刀插在了桌子上嚇唬侯文增。
“你為什麼要見李慎?”
侯文增聲音打顫:“我……我……人家找上門來了,不讓進門總是不好,人家是官府的人麼,我得罪不起。不過我可什麼都沒跟他說呀!”
“哼哼!諒你也沒那個膽量告訴他!”一個黑衣人猙獰地說:“最好下一次他來找你的時候,你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否則的話,你就會知道,你的舌頭有多麼的招人煩。”
侯文增可能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李慎半天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過了一會兒,又聽一個黑衣人說:“不過,我們不能老是在這裏盯著你,所以,我們還是不能太相信你。”
隻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大概是侯文增在磕頭求饒。
“二位大俠,我可以指天發誓,我絕對不會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向李二公子透露的……今天,我已經把他趕走了。”
“今天趕走了,他明天不能再來嗎?”似乎像高個子的聲音。
侯文增的舌頭在打結:“不……不不……不會的。我今天對他很不客氣,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嘿嘿,”一陣不懷好意的獰笑,“那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呢?要不這樣好了,我們帶走你的一個孫子,讓他做人質。”
“萬萬不可呀!”侯文增大叫起來,“你們把我帶去做人質吧,千萬不要動我的孫子!”
“你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兒,要你有什麼用?”黑衣人不屑地說,“還是你的孫子好。而且,我覺得,你的大孫子作人質最好,長得那麼乖巧,我門常七爺一定舍不得打他罵他。”
又聽見“撲通”一聲,李慎心想,大概是凳子被碰翻了。緊接著又聽見侯文增用嘶啞的喉嚨絕望地喊道:“求求二位大俠,千萬不要帶走我的孫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呀!”
黑衣人冷哼一聲:“知道知道。不是你的命根子,我們還不稀罕帶走呢!”
又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李慎猜想,十有八九,是那兩個家夥把倒黴的侯文增給綁起來了,而且也聽不到他再叫喊,可能是嘴裏塞了塊布。
兩個黑衣人又鬼鬼祟祟地從房裏摸出來,探頭探腦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動靜。
院子裏寂靜無聲。
矮個子說:“現在,我們去把這老頭兒的孫子給弄走。不過要小心一點,不要驚擾了其他的人。往屋子裏弄迷香的時候,動作一定要輕。上一次,你給謝錦書的房間裏點迷香,差點兒讓那個丫頭給發覺了,要不是我機靈,裝了兩聲貓叫,那我們就露餡兒啦。”
高個子立刻低聲反駁:“行了行了,就知道埋怨我。這一次,我會小心的。”
矮個子說:“還是一樣,我放風,你幹活兒,利索點兒,拿了人就走。”
高個子點點頭,掣出鋼刀,眼露凶光:“好!”
李慎在黑暗中直咬牙。原來,是這兩個家夥用迷香迷暈了謝錦書,然後進入她的房間偷走了地契。真是可惡,那個時候,謝錦書一定隻是穿著褻衣,不知道這兩個猥瑣的家夥有沒有趁機輕薄她。
李慎看著兩人黑衣人剛剛走下台階,立刻輕輕飛掠過去,點了他們的穴道。頓時,他倆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傻瞪著一雙眼睛互相看著對方。
李慎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將他倆提起來,飛一般掠過屋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被捆成粽子樣的兩個黑衣人已經被李慎解開了穴道,殺豬般地嚎叫著:“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
李慎走到矮個子跟前,用一柄短劍慢慢滑過他的臉:“嚷什麼嚷呀!我還沒要你的命呢。”
矮個子十分驚恐,眼珠子隨著短劍轉動:“你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高個子色厲內荏地嚎叫:“李二公子,你快把我們放嘍,要不然,我們回去告訴常七爺,你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雖然,你是官府的人,可我們常七爺也不是好惹的!”
李慎笑了:“要是我一直都不放你們,你們怎麼告訴常老七,我綁了你們呢?”
高個子和矮個子非常泄氣。
李慎將短劍收起來,拍拍手,往山下走去。
兩份人頓時再次大叫起來:“李二公子,你不能走!”
李慎收住腳步,沒有回頭:“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