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恭迎聖駕(1 / 2)

謝錦書不相信這朱琬琦真敢這樣放肆,在自己家裏私設刑堂,不過是為了一點點私人恩怨。即使是幾位當朝公主,也沒有這樣不講理。

可是朱琬琦手中的鞭子已經高高揚了起來,隻要她手腕稍稍一揚,那鋼鞭就會毫不猶豫地抽到自己臉上。

即將到來的疼痛和毀容的恐懼使謝錦書睜大了雙眼。

朱琬琦陰冷而短促地笑了一聲,右手一使勁兒,準備甩出鞭子。

看門的小廝很不合時宜地跑過來,垂手而立:“郡主,有客人來。”

朱琬琦不得已停住了那隻揮鞭子的手,皺起眉頭問道:“是誰呀?你沒告訴他嗎,今天王爺和王妃都去鎮遠侯家做客去了,不在家。”

那個小廝垂首道:“他說他是從宮裏來的。”

“宮裏來的?”朱琬琦沉吟道,將鞭子放在桌子上,“宮裏會來誰呢?太後?皇後娘娘?還是哪位公主?”

小廝回答:“回郡主,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男人?”朱婉琦又驚又疑。

皇宮裏麵,能真正稱為男人的,隻有皇帝一人。

莫非是皇帝?

可是,一個皇帝,怎麼會突然跑到臣子家裏來了,而且,他應該知道,今天肅王一家都出門了。

朱婉琦決定不要自己先亂了陣腳,也許,是這小廝認錯了人呢。

“那麼,”朱婉琦吩咐道,“你先把他請到前廳去坐著,上廬山雲霧,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

“是。”小廝答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朱婉琦狠狠剜了一眼尚被吊著的謝錦書:“算你有運氣,我先去見客人,回來再慢慢收拾你。”又吩咐貼身丫鬟阿璞,“先伺候我換衣服。”

阿璞跟著她走了。

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不見,剛才那個不敢接鞭子打謝錦書的仆人探頭探腦地進來,端了一碗涼水,送到她的唇邊,低聲呼喚:“謝小姐,謝小姐,喝口水吧。”

已經快陷入昏迷的謝錦書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那個仆人,張開幹裂蒼白的嘴唇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別說話,小心人聽見。”仆人將左手中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先喝水吧。”

謝錦書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以為這個仆人是奉了郡主之命,在水裏下毒害死自己,然後再來個毀屍滅跡。於是拚命搖頭:“我不喝,你快走開!”

仆人苦笑:“謝小姐,你若是再不喝水,就要渴死了。”

謝錦書終於認出來了,這個仆人,就是剛才不願意用鞭子打自己、還因此而挨了一個耳光的人。

“你怎麼敢為了我違抗你家郡主?”謝錦書強忍著嗓子眼兒冒煙的感覺,艱難地問。

“謝小姐,我隻是個做下人的,很多事情,隻能看不能說,但我可以向天發誓,我絕對沒有要害你的半分心思,也隻敢趁著郡主不在給你一點水喝,至於願不願意相信,隨你。”

謝錦書想了想,決定相信這個仆人,將嘴唇湊近那隻碗,“咕咚咕咚”喝光了碗裏的水。仆人收了碗趕緊走了,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擔憂而憐憫地看了她一眼。

……

朱婉琦換了衣裳,來到前廳,看到花叢前站著一個頎長挺拔的背影,雖然身著一件很普通的淺皂色長衫,但她還是掩住雙唇,低低地驚呼道:“陛下!”

皇帝微笑著轉過身來:“婉琦,原來你在家,朕還以為,你隨父母去鎮遠侯家做客去了呢。”

朱婉琦麵色蒼白,一顆心狂跳不止,飛快地判斷著,皇帝這個節骨眼兒到肅王府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麵想著,一麵已經盈盈拜倒:“臣女朱婉琦恭迎聖駕!”

皇帝虛扶了一下:“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快平身吧。今天朕隻是來隨便走走,你也不要太緊張了。”

真的,隻是隨便走走嗎?朱婉琦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皇帝是不能隨便出宮的,即使他身為九五之尊,也要遵守自己應該遵守的規矩。何況,太後也不允許他在宮外多走動,除非是要參加重大的祭祀活動,或者是要看望生了重病的老大臣,再不就參加皇家狩獵活動。可是,那都是浩浩蕩蕩前呼後擁的,從來也沒有穿著微服獨自前往的道理啊。

朱婉琦已經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出冷汗了,盡管此時驕陽似火。

皇帝一麵環顧著四周,一麵很隨意地說:“朕還從來沒有來過肅王府,今天一看,果然威嚴氣派不同尋常啊。”

朱婉琦趕緊福下身子:“哪裏哪裏,陛下說笑了。這肅王府再威嚴氣派,也不過是平常臣子家,哪裏比得上皇宮有天子氣象呢?”

“郡主真是會說話。”皇帝說,“怎麼皇叔和王妃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