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為難地在自己房間裏走來走去:“老爺,我應該先去看錦書,還是應該先去看雪嬌?”
定國公說:“當然是要先去看雪嬌了。這可是恒兒的第一個孩子。”
夫人雖然不喜歡劉雪嬌,就算是謝錦書被證實貪汙了公中的銀子,劉雪嬌也不入她的眼,可是,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她都應該先去恭賀與看望那個傳來喜訊的人。
在劉雪嬌的房間裏,夫人吩咐珊瑚將一些補品放下,又說:“雪嬌,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要比以前更加注意自己的身體,替恒兒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劉雪嬌早就派了人觀察著夫人的一舉一動,知道夫人先來看自己,而不是先去看望流產的謝錦書,倒也感到欣慰:“母親放心吧,雪嬌一定會好好調養身體的。”
夫人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帶著珊瑚去了樂心居。劉雪嬌派去跟蹤的丫鬟回來說:“夫人空著手去了樂心居,什麼東西也沒給二少夫人帶去。”
劉雪嬌在心裏得意地一笑:這就對了。謝錦書啊謝錦書,我就不相信,你一個人,能和我們這麼多人鬥下去。且不說你在明初我們在暗處,就算是我們挑明了說要你死,你能有什麼辦法逃脫?
謝錦書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正躺在床上休息,忽聽得羽兒說夫人來了,顧不得身體不舒服,急忙下床迎接。
夫人看她雖然失去了孩子,又在病重,可並沒有邋遢破敗之象,迎接自己的禮數也算周全,不覺有些心酸:“行了,你才醒過來,不要折騰了,回床上躺著去吧。”
謝錦書強撐著站起來:“母親,錦書並無大礙,不要緊的。”
夫人說:“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和你父親心裏也十分難過,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多想,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謝錦書點點頭,吩咐秋雲:“將東西拿過來。”
秋雲去了裏間,不一會兒,手裏捧著一尊羊脂玉觀音像走了出來。
夫人詫異道:“錦書,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錦書波瀾不興地一笑:“雪嬌妹妹有喜,本該好好慶賀一番。隻是錦書身體不適,不能親自前往道賀,就麻煩母親將這尊送子觀音送給她,祝她和三弟早得貴子。”
夫人心中一凜,這個謝錦書,人還病得這樣厲害,卻什麼事情都知道了。也不好說別的,隻得叫珊瑚接過那尊觀音,囑咐謝錦書休息,走了。
……
仿佛一瞬間,原本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的樂心居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那些原先緊著巴結謝錦書的下人們都紛紛跑到了劉雪嬌那裏,送補品的,送嬰兒衣物的,送吉祥話的,送保胎經驗的……讓劉雪嬌和李恒應接不暇。
下人們都在私下裏議論,定國公府又要改朝換代了,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勞累,這今後的當家夫人,非三少夫人莫屬了。
而且,盡管夫人極力反對,定國公還是舉行了一場家宴,慶賀三少夫人劉雪嬌被診出了喜脈。
那天下午,花廳裏人聲鼎沸談笑風生,而樂心居則是前所未有的淒慘,一個前來問候病情的下人都沒有,不過好在樂心居的下人們都在,並沒有跑到前麵去看熱鬧,秋雲和羽兒不禁在感慨世事無常人情涼薄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欣慰。
謝錦書背靠在枕頭上,笑著安慰她們:“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不是常事兒嗎?沒什麼想不通的。對了,上一次讓你們去打聽的事情,你們問得怎麼樣了?”
秋雲說:“這幾天我和羽兒將樂心居所有的人都問了一遍,這半個月來,樂心居並沒有來過可疑的人。隻是,和風花園有個叫做朱富的小廝前些天來咱們這裏找他的弟弟朱貴,說是好像看見了一個很眼生的老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