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花大驚,已經完全明白過來,李慎其實是要試探這枚簪子的來曆,暗道不好,紙裏終究包不住火,劉大用做的壞事,果然被發現了。
於是劈手來奪簪子,可李慎哪裏會讓她得手?輕輕一抬胳膊,賽花撲了個空。
賽花緊張地看著他:“二少爺,把簪子還給奴婢。”
李慎說:“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這是從哪裏來的。”
賽花急了:“你是少爺,管一個下人的簪子幹什麼?快還給我,要不然,我就說你非禮我了。”
賽花並不是突然膽子變大了威脅起少爺來了,而是病急亂投醫。
“噢!”李慎好笑地看著她,“行啊,那你現在就去吧,因為我很好奇,我會怎樣非禮你?”
“你……”賽花明白過來,這招不管用,又急又氣,心裏暗罵自己吃飽了撐的,勾引誰不好,非要勾引這個難纏的二少爺。現在可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要是不說出這個簪子的來曆,恐怕以後天天都沒好日子過。
李慎已經將門鎖上,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賽花:“說吧,這枚簪子,是不是劉大用送給你的?”
賽花雖然和劉大用不是正式夫妻,可這麼幾年相處下來,也多少有些感情,內心並不希望他出事,於是以沉默來回答李慎的問話,希望這個方法可以挽救劉大用。
李慎冷笑道:“賽花呀賽花,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可竟然這麼糊塗。那劉大用都已經招了,你還替他遮掩什麼?”
賽花吃驚地抬起頭來:“不可能!”
李慎慢悠悠地說:“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不過,你要是不相信,就給他做替罪羊吧。”
“可是,他其實是不敢說的呀……”賽花喃喃自語。
賽花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不相信劉大用這麼快就頂不住了。又一想,他都招供了,自己還在這裏傻乎乎地百般抵賴,為了一枚金簪,真是劃不來。可轉念一想,說不定,這是二少爺在咋詐唬自己,想從自己嘴裏套出實話。
一時間,賽花不能肯定,目前的情況屬於哪一種,於是顯得六神無主,茫然地看著李慎。
李慎暗笑,拿著那枚簪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劉大用已經把一切都供出來了,你的這個,算是贓物。”
賽花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其實劉大用並沒有招供,正如賽花猜測的那樣,李慎是在詐唬她。因為劉大用害怕招供後遭到劉雪嬌的報複,拚命咬了牙不鬆口,令李慎氣惱不已,本來打算用些手段逼迫劉大用開口,可謝錦書不太忍心,說女人也許膽子小一些,說不定賽花會招認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兩個人都一樣頑固,再想辦法也不遲。
李慎冷冷地注視著心理防線已近乎崩潰的賽花,心想謝錦書果然說的不錯,這個女人,就快要扛不住了。
於是他決定再加上些砝碼:“劉大用說,買這枚簪子,他的家裏人並不知道,是不是?”
賽花咬緊了下嘴唇。說老實話,她並不怕定國公府的下人們知道自己與劉大用相好,可是害怕劉大用的家人知道。倒不是怕劉大用的娘子,這個女人她見過,特別老實,心眼子不多,她怕的是劉大用的大女兒。那個女孩子和她娘一點兒也不像,又精刮又大膽,加上年紀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隻消掃上一眼就會明白。比如,她爹劉大用和賽花的事情。
有一次,劉大用的大女兒來到定國公府和父親說事情,剛好看見賽花在帳房裏和劉大用說話。當時是白天,兩人也不敢放肆,隔著一張桌子坐著,可是,那個女孩子一看他倆的眼神和表情,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過也沒回去和娘說,隻是暗示父親要對得起她娘,因為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很多話,對父親是說不出口的。劉大用當然不會聽女兒的話,隻不過和賽花來往得更加謹慎罷了。
賽花在心裏掂量著,如果劉大用的大女兒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對付自己。而且,盡管她是個很放得開的寡婦,但多少也要顧忌世俗人言,不敢太放肆了。
李慎饒有興趣地看著賽花:“怎麼樣,你是想為劉大用一直背這個黑鍋呢,還是想趕緊坦白然後將功折罪?”
“將功折罪?”已經被嚇傻了的賽花木木地重複著這句話。
“是啊。”李慎點點頭,“要是你現在就將這個金簪的來曆講清楚,那麼,我可以向你保證,其他的事情,不予追究。”
賽花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撲通”一聲跪在李慎麵前,“二少爺,我……我全招了吧。這枚金簪,的確是劉大用送給我的。”
“接著說!”李慎嚴厲地盯住她。
“劉大用,他……他和三少夫人一起,做了假賬,又私藏了一筆銀子,劉大用,也得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