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沒多遠,迎麵過來一個小廝,遞給他一封信:“三少爺,剛才門口有人給您送了這封信來。”
李恒一麵接過信封一麵問那個小廝:“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小廝說:“回三少爺,是一個很麵生的人,小的們都不認識。”
“麵生?”李恒思忖道,“那他長什麼樣兒?”
“五短身材,有些胖,嘴上留著八字胡。”
李恒仔細在腦海中搜索,想回憶起來自己是否曾認識過一個這樣長相的人,可是他將自己認識的、甚至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人都篩選了一遍,也沒想起來一個五短身材留著八字胡的人。
小廝見李恒愣愣的隻管發呆,輕輕喚了一聲:“三少爺!三少爺!這信……”提醒李恒,自己已經將信交給他了,任務完成了。
李恒回過神來:“哦,沒事了,你去忙吧。”
小廝施了一禮轉身走了。李恒這才拆開信封,想看看裏麵說些什麼。可是剛剛看了一眼就大驚赤色,薄薄的一張信箋上,赫然是劉承嗣的筆跡!
劉承嗣用一種包含著得意、失落、期許等複雜情緒的口吻告訴李恒,劉雪嬌懷的是個男孩兒,也就是說,李恒將要有一個兒子了。為了李恒和劉雪嬌的頭一個孩子順利出世,作為哥哥的劉承嗣決定,讓劉雪嬌一直住在娘家養身體,直到孩子平安出世為止。當然了,劉承嗣也不無期待地說,如果李恒能重新考慮做定國公府的世子,那麼,作為孩子的父親,李恒是可以去探望一下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的。
李恒狠狠地將信箋揉成一團,,攥在手心裏,幾乎想把它捏碎。
此時此刻,他非常後悔自己行事莽撞,不明是非,輕易將劉雪嬌送到了劉承嗣的手心裏。現在,他該怎麼辦?自己的妻兒,可是處在人家的監視之中,如果自己硬跟他們對著幹,那麼雪嬌和未出世的兒子會不會被他們……
李恒不敢再往下想,而是怏怏地回到自己房裏。
過了一會兒,謝錦書來了,問門口的小廝:“三少爺在嗎?”
小廝說:“三少爺剛剛回來,在房裏呢。”
“那麻煩你進去說一聲,就說我來了。”
小廝進來:“三少爺,二少夫人來了。”
李恒突然想起自己找謝錦書有事,收拾了一下沮喪的心情,換上一副平靜的麵容,說:“請二少夫人進來吧。”
謝錦書帶著羽兒走進來。
“三弟,方才夫人那裏的下人說,你有事找我?”
李恒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麻煩二嫂給我這裏添個小廚房。我平時回來得晚,有時候為了我一個人的飯,弄得廚房不得安寧,也有些不劃算,所以我想弄個小廚房,要是我趕不回來吃飯,就在這小廚房隨便弄一點,不至於驚動那麼多人。”
謝錦書笑道:“按理說,早就該給你添個小廚房了,可最近家裏事多沒顧上,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我明兒一早就叫人來砌灶,再購置些鍋碗瓢盆什麼的。對了,三弟喜歡哪個廚子,我從大廚房撥過來給你用。”
李恒忙說:“不用這樣麻煩,隨便有個能做飯的就行,我也不講究。”
謝錦書說:“那怎麼行?這個廚子一定要最好的,回頭雪嬌妹妹回來養胎,飯菜一定要精致可口。”
李恒聽見謝錦書提到劉雪嬌和孩子,不禁有些心酸,但很快將這心酸藏了回去,說:“還是二嫂想得周到,既如此,那就有勞二嫂了。”
謝錦書出去安排砌灶的匠人和采買炊具等事宜,李恒則出門去找劉承嗣,看看能不能說動這位大舅哥,好歹先讓自己見妻子一麵。劉承嗣不在家,在袁天建家裏,李恒又馬不停蹄地來到袁府。
被下人領進前廳,等了很長時間,袁天建才慢悠悠地從後麵踱進來:“是李將軍啊,光臨寒舍有和貴幹哪!”
袁天建的態度明顯客套冷淡了許多,不似往常,一見到李恒就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問長問短。
李恒明白,這就表明,袁家正式宣布與李家交惡了。
那次袁夢雨病死,袁天建雖然心裏也非常怨恨定國公府,尤其怨恨李慎夫婦,但是,畢竟是他自己的女兒自作自受,他隻能打落門牙肚裏咽,不敢說什麼。可現在不同了,他手裏有了一張王牌——定國公府的孫子,盡管不是長孫,盡管不是嫡孫,盡管不是定國公府唯一的一個孫兒,可是,那也是定國公府的骨血呀。而且,這可是李恒目前為止唯一的兒子,袁天建不信,李恒會拿這個兒子的安危開玩笑。
李恒知道袁天建此刻的想法,但少不得忍氣吞聲,拱手道:“袁大人,下官想找劉大人。”
“找劉大人,你到劉府去啊,幹嘛上我這袁府來?”袁天建也不看座也不吩咐倒茶,隻是冷著臉說。
李恒無奈賠笑:“可是劉夫人說,劉大人在袁大人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