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說把農莊的大部分田地給我們作為失去和風花園的補償?”謝錦書問道。
“沒錯,父親和母親正是這麼說的。而且,我已經答應了他們。”李慎並不滿意這個結果,盡管他並不在乎和風花園,可仍然感覺,像是被人要挾了一樣。
“沒關係,先答應下來吧。”謝錦書安慰李慎,“若是不答應,那就是咱們做哥哥嫂子的沒道理,傳揚出去,會被人詬病的。”
謝錦書知道,在這個朝代,迷信的人不在少數,講究風水的人則更多,不僅活人的住所要看風水算陰陽,就是死人的墓地都要選個他們所認為的好地方,否則,可能會減薄子孫後代的福祉。而且那天麻半仙還說了,如果不挑個合適的住處,李恒的子嗣會受到影響,這可是件大事情,夫人盡管不喜歡李恒,李恒的孩子和她也沒有血緣關係,可那畢竟是定國公府的後代,不能不重視。承怙因為早產的緣故,身體一直不太好,總是生病,因此定國公總是在催促李恒多生幾個兒子,當然,也沒少給李慎說,應該多幾個子嗣。
李慎說:“這件事情,無論於情於理都能講得通,可我仍然覺得,有那麼一些別扭,可是到底哪裏別扭,我也說不上來。”
謝錦書說:“如果僅僅是為了不犯衝,那麼在得到和風花園後,白文月就不會有進一步的舉動了,可是如果她的心思不僅止於此,那麼以後她還會覬覦咱們這一房別的東西,我們且靜下心來,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
正說著話,忽聽得管家李忠在門外說話:“二少爺在家嗎?”
秋雲回道:“在呢,李叔請稍等,我這就進去說一聲。”
李慎自己挑了簾子走出來:“不用說了,我已經聽見了。李叔,什麼事?”
李忠說:“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李慎跟著李忠來到定國公夫婦的房裏,卻一眼看見夫人臉上似乎有些淚痕,不由心裏一緊:“母親,出什麼事了?”
定國公說:“慎兒,剛剛從宮裏傳來消息,說上猶縣的莫知縣遇害了。”
李慎大驚失色:“莫知縣……遇害了?到底怎麼回事?是誰幹的?”腦海裏又閃過在上猶縣遇到的那些刺客的身影。可又一想,根本不可能,因為袁天建早就被發配到了西北戈壁,誰會主動跑到那個地方去聽他發號施令,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權力發號施令了。劉承嗣也被降職,閉門思過,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心思和機會。
定國公沉痛地說:“還沒有查清楚究竟是誰幹的,不過,凶手看起來訓練有素,一刀斃命,莫知縣和他的夫人還有兩個下人,全都死了。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年紀尚幼,沒有見到屍體,想必是逃過此劫,現在不知其身在何處。”
李慎的腦袋“嗡”的一聲,:“那麼莫小姐知道這件事了嗎?”
“還不知道呢。”定國公歎息道,“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皇上、皇後娘娘和麗妃娘娘暫時還瞞著她,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她。本來,說好了開春送修媛出嫁的時候順路帶她回贛州的,這下子,這可憐的孩子真真是無家可歸了。”
李慎憤恨地握緊了雙拳,雙眼噴出怒火:“真是太可惡了!”
“所以皇上說了,你才從贛州回來,對那裏情況比較熟悉,所以想派你再去贛州,查清這件案子,順便帶去朝廷的撫恤,任命新的知縣。可是我怕錦書不樂意,畢竟,你才從贛州回來時間不長,而且家裏有這麼多的事。”
李慎說:“人命關天,錦書她會理解的。既然是君命,那麼我盡快起程。”
夫人猶豫道:“皇上也沒說一定要你去,我看這些日子錦書身子也不大好,要不,求皇上換個人去吧。”
定國公連忙說:“不妥!不妥!家事再大,也是小事,國事再小,也是大事。慎兒身為朝廷命官,怎可因私廢公?我們定國公府如今這樣的榮耀,很容易令人誤會,若是慎兒說不去,一定有人說我們居功自傲不把朝廷放在眼裏。而且據我看來,這個案子應該不會太複雜,慎兒不會在那裏耽擱很久的。”
夫人隻好點頭同意。至於謝錦書那裏,是不會有人征求她是否同意的,因為這是國家大事,根本容不得她一個女人說不同意。但是李慎仍然感到內疚,婉轉地向她陳述了非去不可的理由和自己的歉疚。
謝錦書盡管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也沒奈何,因為這是皇帝的命令。容不得任何人講條件,隻好忍著傷心為李慎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