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失貞(1 / 2)

在宮裏住了兩天,珍娘忙著收拾行李以及和姐妹們告別。大家都羨慕她能嫁個好人家,因為像她們這樣的女官,做嬪妃的機會很小,出宮嫁人的機會就更是微乎其微,因為等到她們熬到可以出宮的年齡,已經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男子了,除非是給人做填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被關在深宮裏心裏有些扭曲,有的人真心祝福珍娘,有的人則又恨又妒,因為這個莫女史才進宮幾個月就得到了這麼好的歸宿,而她們中的很多人在宮裏熬了一輩子也不見得有這份福氣。但是她們也不能將這種妒恨表現出來,隻能酸溜溜地站在一旁觀看。

……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宮門那裏,一些太監向守門的士兵出示了腰牌之後,匆匆走出宮門去辦些私事。太監們比宮女略自由一些,每月可以得到那麼一兩次假期出宮,或者看望家人,或者看看外麵的天地,或者去品嚐一下街頭的小吃。

小太監朱貴也隨著人流,向士兵出示了腰牌。

負責檢查的士兵笑問道:“朱貴,又出去看你爹娘?”

朱貴點頭道:“是啊。”

另一個士兵說:“朱貴是個孝子。”

一時間,無論是士兵們,還是太監們,都有些尷尬。因為誰都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個太監,再孝順父母也是無濟於事的。

士兵頭兒過來打圓場:“諸位要出去辦事的就抓緊時間啊,記住子夜之前一定要回來啊!”

太監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紛紛走出門去。

朱貴出了宮門,像往常一樣,回到家裏,問候了父母之後,來到哥哥朱富的房裏。一個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那裏,一看見他進來,趕緊催促道:“快點兒,你們把衣服換過來。”

朱富和朱貴互換了衣裳,中年男子又拿出一把梳子,將朱富的頭發也盤成了朱貴的那種樣式,然後讓他們兄弟倆並排站在自己麵前,細細端詳了一下,說:“像!真像!”又對朱富說,“你等到亥時二刻,拿著你弟弟的腰牌回宮去,一進那個大門就往右拐,走幾步就會有人接應你,將你領到你該去的地方,之後應該做什麼,不用我再重複了吧。”

朱富緊張而激動地點點頭:“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記住,一定要小心,盡量不要發出聲音,身上的東西要看好,不要遺漏在那裏。”中年男子一邊說,一邊遞給朱富一個布包,“這是一半的銀子,事成之後,我還到這裏來,把另一半銀子送給你們。”

朱富接過那個沉甸甸的布包,打開一看,興奮地差點兒叫出聲來。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他活了這二十八年,都沒有見過呢。

中年男子說:“行了,朱富,別光顧著看銀子,今天下午,你要養好精神。記住,到了那裏,一切要小心,事情一辦完就出來,前麵接應你的人會將你暫時安排在妥當的地方,等到明天中午,你仍舊拿著這個腰牌出宮,將你弟弟換回去。”

……

夜深了,整個皇宮靜悄悄的,隻有值夜太監打更的聲音慢慢傳過來開,又走到遠處去。

朱富順利地拿著腰牌進了宮門。

中間有個士兵看他進來,隨口問了一聲:“朱公公,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啊?”

朱富盡量模仿著弟弟的聲音,含含糊糊地說:“哦,忘了拿銀子。”

那個士兵沒再說什麼,讓他進去了。

朱富進得宮門,往右一拐,走了不過十來步,就有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監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是朱公公吧?”

朱富點頭。那老太監領著朱富徑直來到一排房子跟前,朱富一看,全都熄了燈,悄無聲息。老太監帶著他走到左手第三個門那裏,悄聲道:“就是這裏了,你要趕快。”

朱富左右瞧了瞧,繞到後窗,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竹管,往裏麵塞了些東西,然後拿一根手指沾了些唾沫,將窗紙捅破一個窟窿,又將竹管塞進去,屏住氣往裏麵吹。等了一會兒,又繞到門口,用一柄尖刀挑開了門閂,趁著夜色摸了進去。

屋子裏,本來就在熟睡中的珍娘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隻覺得呼吸困難,手腳不聽使喚,她以為自己是夢魘了,因為以前她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於是拚命掙紮,告誡自己,一定不能睡死過去,一定要醒來。

可是她很快發現,這一次不像是夢魘,而且還看見一個黑影躡手躡腳走了進來,從身形上判斷,應該是個男子。她正要想清楚這個男子是誰,怎麼會半夜三更鬼鬼祟祟進入自己房間,萬一他對自己不利自己應該怎麼辦,朱富吹進來的迷藥發揮作用了,珍娘不由自主地合上了雙眼,沉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