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回到家裏,發現大家還在守夜。
夫人關切地看著他:“慎兒,你的頭痛好些了沒有?”
李慎感激地看了母親一眼:“多謝母親記掛,兒子好多了。”
說完,李慎麵對著定國公夫婦跪了下來:“都是兒子不好,偏偏今天晚上病了,沒有好好陪父親母親過年,是兒子不孝。”
定國公趕緊叫李忠將他扶了起來:“到底是身體要緊,至於過年,也不可太過勞累。慎兒,既然你這幾天不舒服,那就別出門了,走親訪友的事情,讓你大哥和恒兒替你去辦就是,你在家好好休息。”
……
第二天晚上,李慎將一切安排妥當,正準備出門,卻不料瑞霞從門外走進來,一看他的穿著打扮,不由得納悶:“二少爺,老爺不是叫你這幾天哪兒都不去在家好好養病嗎?你這是去做什麼?”
李慎根本不想搭理她。而上一次之所以答應她照顧自己,也不過是想從她嘴裏套出白文月的一些底細,因為他懷疑,這個瑞霞說不定又和白文月勾結在一起了,就像以前和劉雪嬌勾結在一起一樣。可是後來他發現,瑞霞雖然對謝錦書出事幸災樂禍,可與白文月沒有任何瓜葛。
於是李慎不耐煩地說:“和一個朋友約好了的,不去不行。”
瑞霞關心地說:“可是你的頭痛……”
瑞霞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昨天晚上,除夕之夜,李慎並沒有參加家宴,夫人對大家說,那是由於他突然頭痛,可是瑞霞不相信,特意半路離席到樂心居來看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頭痛到了無法在除夕之夜和家人團聚的地步。沒想到李慎早就派了小廝守在門口。小廝將她攔在門外,說二少爺已經睡了,吩咐過不叫人打攪。瑞霞無奈,隻得回去。
可是今天,瑞霞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李慎出門去了,好容易謝錦書不在,她得抓緊時機讓李慎喜歡自己。而且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李慎已經找到了謝錦書,並且暗中將謝錦書保護了起來。
瑞霞攔在了門口:“二少爺,老爺特意吩咐我這幾天好好照顧你,讓你早些養好病,要是你出去了,老爺會責怪我的。”
李慎伸手撥開瑞霞的胳膊:“老爺不會責怪你的,他要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自己堅持要出去的,與你無關。”
可是瑞霞竟然紅了眼圈:“二少爺,求求你,這兩天你能不要出門嗎?”
李慎覺得奇怪:“我出不出門,與你什麼相幹,你幹嘛哭哭啼啼的?”
瑞霞急道:“可是老爺真的會罵我的,他會罵我沒用,連自己的夫君都照顧不好,害得他過年生病。二少爺,瑞霞求求你了,今天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在家裏休息,等到明天精神好一些再去會朋友也不遲啊。明天是初二,你再要出門,老爺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李慎看看和謝錦書約好的時間快到,心裏有些焦躁,一麵不顧瑞霞阻攔大步往外走一麵說:“你真是笨啊,要是老爺問起來,你不會說我在睡覺嗎?反正老爺又不會進我的房間查看。”
瑞霞急得在他身後一溜小跑:“可是二少爺,你不是頭痛嗎?這樣大冷天出去,又沒戴帽子,回來病重了,老爺夫人又要罵我了!”
李慎急著去剪子巷,放鬆了警惕,回過頭不耐煩地說:“頭痛什麼啊,我根本就沒病!”
話音未落,人已經踏出了院門,留下發呆的瑞霞,琢磨著剛才他丟下的那句話,百思不得其解。
正愣神間,白文月來了,一見她這副樣子,不禁打趣道:“喲,這不是瑞姨娘嗎,你眼睛直瞪瞪的,這是在幹什麼呢?不會是化做望夫石了吧?”
瑞霞回過神來,趕忙將白文月讓進去:“哦,是三少夫人啊,快請進屋坐坐吧,外麵怪冷的。”
白文月也不推辭,徑直往裏麵走,因為她這次到樂心居來,就是要打聽一些消息。比如說,李慎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謝錦書。昨天是除夕,李慎竟然沒來參加家宴,這讓很多人都疑惑不已,盡管夫人解釋了那是因為他頭痛,可白文月並不相信這個說辭。
於是白文月問道:“二少爺呢?頭痛好些了沒有?要是還痛得厲害,我那裏倒有靈丹妙藥,是以前一個道士給的,頭痛的時候,一吃就靈。要不我這就吩咐人去和風花園給你拿來。”
瑞霞苦笑道:“不必了,三少夫人這番好心,恐怕用不上。”
白文月心裏一動:“咦?這話怎麼說啊?”
瑞霞惆悵地說“二少爺根本就沒有頭痛。他的身體一向健壯,怎麼可能突然頭痛?他不僅不頭痛,而且還出門去拜訪朋友了。”
其實瑞霞和白文月並不是一夥的,而說這兩句話,也並不是想向白文月告密,隻是因為李慎一直都不理睬她,讓她心裏煩悶抑鬱,本能地想找個人傾訴傾訴,可巧白文月就來了,於是一腔苦悶無處排遣的瑞霞就將白文月當成了傾訴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