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和小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婆婆的兒子一看這姐弟倆先自露了怯,越發得意起來:“大家快看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做賊心虛了!”
小虎氣得衝上前去揪住他的領子:“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姐姐?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沒有什麼心虛不心虛的!”
老婆婆的兒子仗著自己身高力壯,一把甩開了小虎:“你幹什麼?將我娘害成這樣還想抵賴不成?”
光棍漢掩飾不住一臉的得意,假裝好心地勸老婆婆的兒子:“兄弟,依我看,和這樣的人也沒什麼道理可講,我們直接去告官,我就不信,這光天化日之下還不能講道理了。”
這光棍漢雖然平日裏有些無賴,但消息十分靈通,不知從哪裏知道,珍娘的父親——也就是前任上猶知縣——與現任知縣大人以前有些過節,兩人在縣衙門不太和睦,不過因為同僚們從中和稀泥,才沒有造成大的矛盾。因此,光棍漢知道,如果告官,珍娘一定會敗訴。到時候,自己不僅可以報了那腳紮鐵蒺藜之仇,還能趁機訛些銀子,很多人都說,莫珍娘從京城帶來了不少金銀財寶。
老婆婆的兒子當即就要揪住珍娘去縣衙門。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裏三層外三層,將老婆婆那寒酸的鋪麵圍了個水泄不通。大部分人都是出於無所事事,而且又離得近,所以來看這場不要錢的好戲,他們沒有什麼立場,無所謂誰輸誰贏。一小部分人抱著陰暗的心理——大多數是從珍娘那裏討便宜沒有討到的——衷心地希望珍娘露醜。還有幾個人是同情珍娘姐弟的,可敢怒不敢言,因為鬼都怕惡人,何況他們這些人數上占絕對劣勢的、還有良知的人。
當下,小虎看老婆婆的兒子和光棍漢要來硬的,強拽著姐姐去見官,心中一急,就和他們撕打了起來。可無奈身單力薄,珍娘更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不是那兩個惡漢的對手。很快,珍娘的頭發散亂了,衣服也被他們扯得皺皺巴巴。
珍娘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遭遇,隻得和小虎奮力搏鬥。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怒吼:“畜生!住手!”
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身影仿佛從天而降,飄進了人群的包圍之中。
大家都被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嚇了一跳,停止了動作,看向這個身材頎長、一襲白衫、手執一管紫竹簫的男子。
白衣男子皺著眉頭,輕聲對光棍漢和老婆婆的兒子說:“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人家姐弟兩個,不覺得害臊嗎?”
兩個惡漢剛才看這男子從人群外麵飄然而至,知道他有些功夫,所以不敢造次,隻得虛張聲勢道:“關你什麼事?”
白衣男子依舊輕聲道:“我先和你們講道理,希望你們不要再糾纏人家姐弟,要是你們不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兩個惡漢對視了一眼,認為他們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樣子,對付這個男子應該不成問題。雖然這個男子輕功很好,但是未必有多大力氣。於是定了定神,同時惡狠狠地威脅白衣男子:“少管閑事!識相的話,i就趕緊走開,免得惹晦氣上身!”
白衣男子輕笑道:“還不知道是誰晦氣呢。”
話音未落,兩個惡漢一前一後慘叫了一聲,並同時抱住一條腿,看上去非常痛苦的樣子,齜牙咧嘴,還不由自主地坐在地上。
眾人十分納悶,因為他們的腿腳看上去好好地,又沒有傷口,怎麼會痛成這樣?
珍娘姐弟顧不上去研究兩個惡漢的傷勢,趕緊去謝白衣男子:“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要不是公子出手相助,我們姐弟還不止被兩個惡人欺負成什麼樣子呢。”
白衣男子一擺手:“先別說這些,快看看老婆婆怎麼樣了。”
周圍的人這才想起來,剛才老婆婆的兒子隻管嚷嚷著要珍娘去衙門,卻把這件事裏最關鍵的人物給忘記了。
珍娘姐弟趕忙奔向老婆婆,隻見老婆婆雙目緊閉,麵色青白。
珍娘焦急地說:“老婆婆已經昏倒很長時間了,因為兩個惡人糾纏不休,沒有來得及請郎中來,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白衣男子伸出右手,替老婆婆把了把脈:“不要緊,隻是身體虛弱,加上一時急火攻心,才會昏厥。”說完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來一粒棗核兒大小的藥丸,給老婆婆喂到嘴裏。又對珍娘說:“去找些水來。”
珍娘趕緊奔進老婆婆的屋子,倒了一碗水出來。
白衣男子捏開老婆婆的嘴,將水緩緩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