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同性愛?異性愛?(2 / 2)

據說,有一次薩福與別人對簿公堂時,法官宣布判她死刑的一刹那,她竟當庭脫下衣服,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膚。本來肅靜的旁聽席上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喊聲,所有人都認為如此美麗的女子不該被處死。迫於眾人的壓力,法官不得不宣布將她無罪釋放。數千年過去了,人們開始對這段空白的曆史加以豐富的想象。有些人認為薩福“相貌醜陋,皮膚黝黑,身材矮小”,甚至具有一種雄性氣質!現在看來,這隻不過是一種傖父心理:女人的卑賤,是男人的快樂;女才子的卑賤,更是男人的歡宴!說到女才子,薩福確實創造了一個讓人為之浮想聯翩的詩歌神話。在中國,第一個介紹薩福的是周作人。1914年,他在《中華小說界》上著文說道:“(薩福的詩)情文並勝……譬如蝶衣之美,不能禁人手沾捉。”在中國老派文人眼裏,薩福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希臘的立法者梭倫(約公元前638――約前559年),在酒會上聽到自己的侄兒吟唱薩福的詩,極為喜愛,立即請侄兒教他。他說:“我學會了它,就可以死而無憾了。”但至今,我們能見到的薩福的詩並不多。中世紀時,這些以同性之愛和個人欲望為主題的詩歌被教會視為異端,甚至遭到全部焚毀的噩運。據傳,薩福的詩歌有十卷之多,但目前僅存一首完整的詩章,其餘均為斷編殘簡。若不是在19世紀末一位埃及農民在尼羅河水域偶然發現莎草紙上記載薩福的詩歌,恐怕至今都看不到這些瑰麗的文字了!薩福的詩溫婉典雅,真情率性,充滿了愛中的甜美與痛苦或兩者相互交織的情愫。如她描寫鴿子“它們的心漸漸冷卻/任雙翅垂落下來”,意象優美而淒婉。她還在一首詩歌裏寫道:經常/那些/我以溫柔相待的人/傷我最多。傷害並沒有摧垮她對人類的信心,她溫柔的內心,反而增加了一種更堅韌的東西,她說:“我對你們,美麗的人啊,永不會變心。”假設薩福沒有“堆砌”這些浪漫而優雅的文字,隻是留給後人“女同性戀”、“自殺”的話題,那麼恐怕她就會淪為情趣和欲望的犧牲品,遭到後人的不屑和揶揄吧!如此看來,詩歌確實美化了薩福。幾千年過去了,薩福始終被人們懷念著。19世紀末女權主義運動大規模興起,她被追認為2600多年前的女權主義領袖;薩福與西方文學史上最享有盛譽的詩人荷馬並列為“詩人”和“女詩人”的同等地位!女詩人、男詩人的情人、女同性戀者、現代女權主義的先祖……在薩福這個名字上,似乎可以加上任何一個現代文學的流行詞彙。可以說,薩福是一個最撼人心魄的女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