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啟南愣了愣,這般溫柔的溫暖他是從來都沒見識過的,這種從來都是淡淡的女人突然柔軟一下,簡直讓人……
蘇憐晴在一旁輕輕地拽了一下戴啟南的袖子,戴啟南這才回過神,呐呐地接過銀票後,就見溫暖一臉柔柔地模樣將料子輕輕地兩手拿起,轉過頭又看了他一眼,便朝自己的台子那邊走去。
這一眼,以戴啟南的角度看去,那幾乎就是包含了溫暖對自己的無限柔情……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蘇憐晴每日陪在他身邊,雖然看似溫柔可人,可像溫暖剛才那般“發自真心”的關懷話語,卻是從未說過的……
一旁的蘇憐晴見戴啟南的眼睛差點掉在溫暖身上,手中攥著的帕子幾乎快要被她拈碎,明明已經脫離蘇家了,為何這個蘇涼還是這般的陰魂不散!
將兩塊廢料擺在台上,剛才那塊被解了一半的毛料果斷被溫暖放到了一旁,她畫線的時候,麵色一直都是惆悵的,時不時的還歎兩口氣。
一旁的人剛才將溫暖與戴啟南的互動看在眼裏,看向溫暖的眼神不自覺就帶上那麼點異色,難不成當初這溫小姐脫離蘇府,全部都是因為這戴大公子的關係?瞧著溫暖那怎麼看都不像是作假的惆悵臉色,可現在這大公子不是與蘇家大小姐是一對的嗎……難道說,這溫小姐還經曆過一段情殤?
“女人,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挺會演戲。”
溫暖側過頭對張師傅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這才在腦子裏對禦淩夜回道:“淩夜,你這麼說可就是冤枉我了,你看他臉色多差?一會兒這翡翠當著他麵兒解出來了,想必對他的刺激會極大,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我是好心好意給他提個醒,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你怎麼能說我是演戲呢?萬一他真的刺激過大出了什麼事,我可會過意不去的,不婉轉提醒一下可怎麼行呢,而且如果我直接告訴他,他一定會氣出毛病的!”
“好吧,淩夜,其實我最真實的想法是非常惡毒的,就算是戴啟南真的身體差到快要死了,我也得讓他看完了這塊翡翠出世之後,才去死啊!那麼美的翡翠,不讓他看到從我的手裏解出來,我會抱憾終生的,想我溫暖好不容……”
禦淩夜選擇性的不想聽下去了,他第一次從心底有些可憐起了戴啟南,雖然他更可憐的是他自己。
隨著切下的石頭落地,一點嬌嫩的黃色從毛料裏探出了頭,溫暖淡定的在張師傅目瞪口呆中往上破了點水,一旁圍觀的人好像被突然點住了穴道一樣,低低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聽張師傅呆呆道:“雞油黃,又,又出雞油黃了!!!”
薛懷亦一直在一旁看著,見這塊翡翠又出了雞油黃,似是心情極好地勾起了唇角,看向溫暖的眼神,越發的耐人尋味。
戴啟南與蘇憐晴此時早已站在溫暖台子的對麵,見溫暖這塊毛料又出了雞油黃,兩人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在後麵的人聽說被戴啟南切垮了的翡翠被溫暖買走,溫暖又戲劇性的切出了雞油黃,一個個恨不能立馬衝到台子最前麵看個究竟,解石區的場麵,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溫暖卻絲毫沒有停歇,小心的在毛料上畫著線,張師傅緊張地手都出汗了,往身上蹭了兩下,握起刀的同時,嘴裏竟然在默念老天保佑。
劉向海早就不聲把響的靠近溫暖這邊了,他是不會問溫暖現下賣不賣的,溫暖與戴啟南不同,雖然這個溫小姐算是個半路冒出來的,但劉向海卻知道這個角色絕對不能小覷了。經營點石坊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人他都見識過了,連當初安親王世子他也不是沒接觸過,可唯一一個讓他覺得看不透的,隻有溫暖一個人。
雖然剛才溫暖也賭垮了料子,可架不住像他這樣有心仔細觀察的,他在一旁可是瞧得真切,出綠了,她不驚喜,賭垮了,她沒意外,她,根本就像是早已知道了結果一般……
賭石圈子裏的能人不少,雲城的安親王世子,西涼的“翡翠公主”,哪個都是一等一的年輕出眾,可若論能這般化腐朽為神奇,而且還仿佛有先知一般總出高種翡翠的,除溫暖以外,沒有。
一旁圍觀的人此時早已經按捺不住了,黃翡之最——雞油黃!還是琉璃種!如果這次沒有裂,那就是十足十的超級大漲!
剛才溫暖將這廢料子買來的時候他們可都瞧見了,本來也隻是衝著她以往的戰績圍在這看個熱鬧,可誰都沒想到,她竟然能從這廢料裏又解出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