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過來許久,久到卓思暖都已記憶混沌不清之時,她還是依稀牢記得這句話語。
一句曾經被他人溫暖她冰冷的心的話語,將會被她繼續傳承下去,永不磨滅。
午飯時間過得十分迅速,與策劃部部門的楊琦經理的偶遇,卓思暖沒放在心中,可是,卻在不久之後,她發現自己錯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話誠不欺人。
時下,秦挽把乖乖姐和毛毛與她又送到了公司底下,她先支開毛毛和乖乖姐,想與秦挽獨自說一些好友的貼心話。近期,若雪瀾實在是安靜得過分,這讓她心有餘悸,安靜之下,她覺得,下麵發生的事兒,將會是越發猛烈的暴風雨的降臨。
假若莫菀兒如此安靜,不惹事生非,不鬧一點兒小事給她煩心,她倒是覺得有所可能,因最近,她正忙著和文琊攪合著一場剪不清理還亂的三角戀風波,怎麼會有空閑還理會她呢。
她問:“林澗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她抬起水眸,燦爛陽光的光芒映射在她的剪剪水眸之中,倒映出秦挽俊美不凡的麵龐,她眨了眨眼,水波流轉之時,似有春水蕩漾開來,端得是少女的清澈迷人。
秦挽不答,殷紅的嘴角挑起一抹苦笑。自古美人憂愁,都是十分惹人憐惜,故才有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的話語之說。
“秦挽,你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恨過我?”卓思暖抬起眼眸,眸子之中則是波瀾不驚的平靜,她問這話的口吻十分嚴肅,凝視秦挽的眸子十分深刻,似要把這問題問出來才會作罷。
秦挽俊美的小臉上又蕩漾出一抹苦笑,他眉尖輕蹙,紅唇輕輕勾起,似是無奈,又是不忍,久久之後,他抬頭,仰望著碧空如洗的藍天白雲,感受日光的沐浴,享受陽光的洗禮,他說:“這一切,都是我任意而行導致的,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都不怪你,思暖,你可知道,其實,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林澗這個人了。”
他的聲音說到後頭越發輕淡,仿佛整個人的魂魄都被日光給吸走了。日光下,一身銀白色三件套西裝的秦挽,俊美得驚人,他就像傳說之中的小王子,一顰一笑,都如此高貴如華,讓人跪拜三尺。
“可是,秦挽,你可知道,我十分的痛恨自己,我痛恨為何不能讓林澗那個混……”卓思暖頓了頓,始終看在秦挽的麵子上,沒得好意思破口大罵他男人的壞話,她目光狠厲,似嗜血的狼群嗅見了血腥味道那般,她輕聲說道:“我恨我自己,為何當初沒做好周全的計劃,便讓你這般冒冒失失前行,如今,想要回頭,已是晚了,晚了。”說到最後,她忍不住連連發出兩聲感歎,一臉遺憾之色。
這般表情活靈活現,模樣鮮明的卓思暖,是十分難得在部門見到的,在她不知道的十八樓的某一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一雙黑眸,死死的盯著這一幕,似要把這一幕印刻到心裏去。
“不礙事,”秦挽歎了一口氣,他往後一倒,把全身的重量都傾壓在銀白色的法拉利車門上,一隻白皙細膩的手輕舉,透過燦爛的陽光,仿佛他的手似透明那般,他宛若汪洋的藍眼珠之中流淌著日光燦爛的光輝,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之中,美得不似真人,倒似掉落凡塵的天使那般。
“林澗似乎生病了,”他的語氣很輕很淡,仿佛述說著不過是今天天氣很不錯的一件小事,似沒有放到心上去,隻有卓思暖知道,他的口吻,看似雲淡風輕,實則蘊含許多剪不清理還亂的複雜情感在其中。
林澗病了?!!
一向身體硬朗,一尺八的漢子竟然生病了?!!
雖說是凡人都會有生老病死,但是,上一回見林澗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才堪堪半月不見,林澗怎麼忽然就病了?!!
“他說,他有時候並不能控製自己,”秦挽的口氣十分淡漠,淡然若水,漠然似無物,俊美的小臉在日光的映照下,仿佛又白皙了幾分,幾乎可以喝透明的上好琉璃比擬。
“他說,他的記憶似乎缺失了一塊,經常記不起什麼時辰,在什麼時候,做了什麼事情,有時候,又似乎一刹那記了起來,但是時間十分短暫,他根本來不及捉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記憶,就偷偷溜走了。”秦挽闔上眼眸,往後輕挨,身子靠在法拉利車門上,用白皙的手腕蓋住那宛若汪洋那般的藍色眸子,輕輕的說。
“控製不了自己?!!”卓思暖輕聲呢喃的重複秦挽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