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騷動不可能不引來人注意,何況的,秦弦的本意便是幫著卓思暖立威,眾人對著卓思暖與秦弦,這一對金童玉女指指點點,其中都是讚美之詞居多,卓思暖則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素手被秦弦握在手心,仿若個高貴的公主般,昂著頭入了露天的婚宴中。
訂婚宴還未得開始,賓客們隻是兩兩無事的在擺滿著各色各樣點心吃食的桌旁交談著,時不時開著一些玩笑,與著對方舉著高腳杯輕碰著。卓思暖與著秦弦入了人群之中,依舊是光彩奪目的一對璧人兒,這導致卓思暖私底下想溜出去找尋一下夏景灝都不是特別的方便。
雖說他們的動靜是十分的大,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無一管事的人出來接待他們,秦弦心中不滿,但是麵上不表,他隻是默默的遞給卓思暖一杯紅酒,而卓思暖接過紅酒之後,則心不在焉的輕微晃著紅酒,殷紅的紅酒在著高腳杯中輕輕蕩漾著,嫣紅得仿佛似殘血,讓人眼花繚亂。
卓思暖輕輕的啜了一口紅酒,紅酒在著她唇瓣上留下潤澤的水漬,這水漬使得飽滿紅潤的唇瓣越發嬌豔,似等君采擷那般,讓著人心下一蕩。秦弦隻是掠了一眼,便立馬轉開眼去,而卓思暖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她把著紅酒放在路過的侍者的托盤之中,對著秦弦說,我去去便來。
她在著眾人明晃晃的熾熱視線之中光明正大的離開,有心人跟著她,但是這莊園是十分的大,身後跟著的人被她給繞暈了。卓思暖甩開身後跟著的人之後,暗自的鬆了一口氣,她之前在婚宴上看到一抹背影,那一閃而逝的背影,與著夏景灝是十分的相向,一樣的修長,一樣的高大挺拔,一如往昔的熟悉感覺。
卓思暖眉心一跳,她的思想掙紮了一下,便作出了單獨尋著夏景灝聊一聊的決定。卓思暖從來都是個行動派,她這般想著,便立馬的追了上去,她不管不顧,不顧明日兒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便這般膽大的追了上去,但是,她還是顧忌著她的名聲的,即使她的名聲已經臭名遠揚,可是她發現她身後有人追蹤的時候,還是極盡所能的甩掉了他們。
卓思暖是在一個養著各式各樣花草的溫室之中見著夏景灝的,那時,他著一三件套的禮服。她率先看見的是他的背影,依舊如往昔的高大挺拔,卓思暖的眉心一跳,她猶豫了片刻,最終在著夏景灝想要拔腿離開的時候上了前去,她出聲叫住了夏景灝。
夏景灝聞言的那一瞬間,並沒有迅速的轉過身來,而是片刻之後才轉過身來。卓思暖見著夏景灝的這般舉動,心中的不確定因素便越發濃鬱了,她真的怕極了,怕夏景灝是因為深愛著若雪瀾而與著她訂婚的,到那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了。
夏景灝轉過身子來的瞬間,卓思暖眯了眯眼,夏景灝著正裝的時候模樣是十分的俊朗,他長得原本就一表人才,溫潤如玉。當著他笑得溫潤的時候,讓人有著他是一個溫柔的人的錯覺,而似笑非笑的時候,卻讓人感到壓迫性的危險。
夏景灝見著卓思暖的瞬間,黑曜石般的黑眸之中閃過一抹驚豔,他毫不掩飾這一點,卓思暖見此,唇畔微微勾勒,精致的麵頰上浮現出一抹淺笑,但隻是淺笑罷了,這一抹淺笑襯得她是十分的高貴,與著夏景灝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更遠了。
“卓思暖,好久不見——”當卓思暖表露出少見的微微緊張,她的大腦當機了,裏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著什麼話語,這時候,夏景灝的唇邊蕩出一抹柔和的淺笑,他笑得十分的柔潤,讓著人有著他是個溫柔情人的錯覺,他笑著與著卓思暖打招呼。
卓思暖的瞳孔一縮,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她的唇畔浮現一抹自嘲的冷笑,她冷聲道:“夏景灝,你要與若雪瀾訂婚,這可是真的?”她的眼神是斜睨著夏景灝的,仿佛她是個高貴的女王,在俯瞰著渺小的芸芸眾生罷了。
夏景灝點了點頭,又見得卓思暖根本不看他,而是一副高傲的模樣,仿若是被人圍觀著的,不得不逼迫自己傲慢著的天鵝那般,他不由得笑道:“是的,你說得沒錯,我要與著她訂婚了。”他的口吻波瀾不驚,似乎對著這件事兒是極為不在意的,或者說,這事兒本來就是他考慮許久才考慮好的。
卓思暖眉心一跳,她想著狠狠的瞪視著夏景灝,想著破口大罵,想著怒而跳腳,在這一瞬之間,她的腦海之中閃過了許多念頭,但這些念頭最終隻化為一個歎息,她目光冰冷,仿佛有著實質那般的凝視著夏景灝,而夏景灝則是渾然不覺那般,他笑得越發如沐春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