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隱匿在無害的外表下的一顆帝王的心。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猜錯了。
她一直以為龍源是擔心老頭子仗著手中的兵權生出異心,可沒想到對方卻從未懷疑過老頭子的忠心。
白興天“忠”的對象,沒有人比她這個當女兒的更明白。
這才是讓她心驚膽顫的地方。
誠如龍塬所說的,白興天忠的是這翱龍的江山,而非他這個皇帝。
“嗬嗬,王妃果然聰慧過人。”龍塬笑道:“如今這故事朕也聽了,王妃答應朕的事情莫要忘記才是。”
“臣妾不敢忘。”白鳳歌又回到了平日中的淡然優雅。
“朕還有要事,便不多留了。”語畢,龍塬起身。
“臣妾恭送皇上。”白鳳歌也起身,神態恭敬。
龍塬點點頭,然互看向複雜地看著白鳳歌的龍鈺:“鈺,朕有事和你商量,隨朕回宮吧。”
“好。”龍鈺收回落在白鳳歌身上的視線,起身。
兩兄弟一前一後向房門走去,就在快踏出房門之際,龍塬回身,看著白鳳歌:“王妃今日的故事很精彩,在朕看來,那趙高宗的確昏庸。”
聞言,白鳳歌凝神思索。
他這話,到底是何意?之前不說嶽飛的精忠報國犯了帝王的大忌麼?
現今又道趙高宗昏庸,這豈非自相矛盾?
就在白鳳歌思索不解之際,龍塬再次開口道:“戰亂之下,殘害忠於國家的良將,此舉並非賢明。若是朕沒猜錯的話,繼王妃的故事之後,那趙高宗定然是失了民心,下場淒慘。”
語畢,也不等白鳳歌反應,龍塬龍鈺便大步離去。
屋內,隻留白鳳歌一人怔愣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白鳳歌回過神,以手扶額,輕歎一聲。
看著早已緊閉了的房門,白鳳歌輕輕一笑,這笑有些苦笑的意味。
龍塬,她怕是鬥不過。
正如龍塬所說的那樣,她沒有將故事說完,隻說到嶽飛冤死,卻沒有說趙國的下場。
“老頭子啊,龍塬雖不是昏庸君王,但你卻沒有身在亂世……我該怎麼辦?”輕聲的呢喃,透露出些許的彷徨,白鳳歌第一次有了些許無助。
龍塬離去時的話,她聽得很明白。
他是要告訴她,若是身在亂世也就罷了,但現在是太平盛世,太平盛世中隻忠於江山的人,皇帝不需要……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攝政王府而出,向皇宮駛去。
馬車內,龍氏兩兄弟並排而坐。
“鈺,我說的話你可聽到?”龍塬皺眉看著沉默不語,魂遊天外的龍鈺。
“……”龍鈺毫無反應。
“鈺!”龍塬加大了音量。
“啊?哥,你叫我?”龍鈺不解地看向龍塬。
龍塬:“……”
這家夥!感情剛才說了那麼多,都白說了!
“哥,怎麼了?”看著龍塬一張黑如鍋底的俊臉,龍鈺更加疑惑,略微關心地問道。
“沒事!”龍塬低吼道。
“呃……”龍鈺怔愣:“哥,你在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