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塬一身名黃色的龍袍,一匹黑色駿馬,一臉凝重地領著身後的隊伍前進。
偌大的無蓋馬車上,黑白兩色的帷幕隨著馬車的前進而飄動。
兩口黑色的棺材並排擱放在馬車上。
冷唯一身黑衣,徒步走在馬車右側,右臂上係著白色布條,堅毅的俊臉上冰冷一片。
護送擱置著棺槨的士兵們亦是黑色布衣加身,右臂上係著白布。
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在百姓的圍觀中緩緩而行,氣氛有些沉重,並無凱旋而歸的喜悅。
圍觀的百姓個個噤若寒蟬……
如此場景,不像聖駕凱旋而歸,反而像是一場葬禮……
龍鈺遠遠地便看到了龍塬的身影。
黑眸中閃過一絲喜色,可就在喜色還沒有深入眼底之時,便迅速地被不安所代替。
龍塬身後的黑白隊伍,他見到了。
那說明了一件事——白興天,戰死。
百姓天死了……那,她……
一想到白鳳歌會用看仇人的目光看著他,龍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達心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一見龍塬聖駕,立馬伏地跪拜,齊聲高呼。
龍鈺回過神,壓下心中的不安,邁步向前:“哥。”雖然叫著龍塬,但目光卻在龍塬身後的黑白隊伍之中搜尋著那令他這些日子以來思念得寢食難安的身影。
可是將所有人都看了一個遍,並沒有發現他心中那抹倩影。
就在龍鈺疑惑之際,龍塬翻身從馬上下來:“眾愛卿平身。”說話的同時,眼角的餘光瞥向龍鈺。
他自然知道龍鈺在找什麼,可是……
“此番朕親征,雖獲勝,但白大將軍卻殞身戰場。”龍塬語氣沉重,看向還在用目光搜尋著什麼的龍鈺:“攝政王妃亦在戰亂之中玉隕。”
此言一出,百官噤若寒蟬。
“什麼?”龍鈺緩緩轉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龍塬:“哥,你……你說……”
“鈺,對不起。”龍塬麵露慚愧之色。
他在邊關之時之所以已經下令,不能將白氏父女“身亡”的事情傳出,便是因為怕龍鈺知道以後會無法接受從而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所以,他才等到回來之後,由他親自宣布這個“噩耗”,這樣他也能放心一點。
“不……”龍鈺身子無法自抑地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地搖著頭:“哥,這不是真的。”
“……”龍塬沉默,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龍鈺那受傷的表情。
這人世間,他最珍貴的人便是龍鈺。
從小,他便疼著護著的親弟。
即便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卻還是沒有料到白鳳歌的“死”會讓龍鈺露出這樣沉痛的表情。
從小一起長大,龍塬對龍鈺可以說是了解得通透。龍鈺那驕傲的性格,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白鳳歌在龍鈺心中的地位絕對超過了龍塬的預料。
“不可能。”龍鈺神情恍然地呢喃著,目光不經意見瞥到那無蓋馬車上的棺槨,渾身一僵,俊臉瞬間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