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替楚留風在火麒麟上搭了一個棚,再在小鎮上購置桌子棉毯,兩人在火麒麟上縱飲狂歡。
火麒麟以最快速度向北方飛翔,周身用強大元力氣罩包裹住。
二人在火麒麟脊背上,居然如同坐在平常家中一般。
火麒麟飛到將近北方大都千裏,由於受到引力禁製,隻得由在空中飛翔,改為步行。
這日夜晚,趙盈特地讓火麒麟慢步行走,一路觀賞兩邊草原上野花。
忽然趙盈笑道:“大哥,如此良夜,讓小弟給你唱幾首曲子如何?”
“好啊,我娘以前也常唱曲子給我聽。”
楚留風聽得趙盈聲音,睜開眼睛道,其實剛才他正在閉目養神。
“你到地上去采些花來,我再唱給你聽。”趙盈低下頭,道。
楚留風令火麒麟停頓,翻身躍到草地上,此時見得月色皓白,又聞林中野獸叫聲,滿山俱是花朵,花香幽幽。
他不識花,隻好每樣都采一些,轉眼就采來千枝花,回到火麒麟脊背,依他之言把花放在桌上。
隻見趙盈輕笑一聲,把頭埋在花中,深吸一口氣。
楚留風初時隻覺這白衫少年愛花,乃是個雅士,但看他這般舉動,不由得毛骨悚然,又想:“莫非南方與北方差距懸殊,這裏人人盡皆塗脂抹粉,我倒顯得太沒有品位了?”
楚留風隻見他麵展笑容,脆聲唱道: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一曲聽完,楚留風若有所思,隻道趙盈心中定有無限苦楚,料不到他小小年紀,就陷入愛河了。
於是鼓掌道:“好,好聽。”
“你覺得好聽,我以後天天唱給你聽。剛才那首曲子意思你明白嗎?”趙盈偏過頭來道。
楚留風笑道:“雖然我是個鄉野村夫,可好歹讀過幾年書。”
“那我再給你唱一首,”趙盈說著又尖聲唱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楚留風隻覺他歌聲清脆,婉轉入耳,唱得極是動情,絕非矯揉造作之態。
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若他是個女孩多好。
隨後趙盈又唱幾首,楚留風聽著,對趙盈厭惡程度漸漸消除,不禁慶幸能與這等佳人結義金蘭。
過不了多時,趙盈聲音消遁,垂下了頭,說道:“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個個嫌棄我討厭我,還想害我,從沒人願意聽我唱歌。”
“趙弟,以後大哥保護你。其實,你唱歌很好聽,我相信很多人都很愛聽的。”楚留風道。
“那些臭男人,我才不唱給他們聽,強搶民女,為錢殺人,追名逐利,俗裏俗氣,心腸狠毒,自私自利,哼,都是一些假正經之人。對了,大哥,你爹娘呢?”趙盈道。
“我爹娘早死啦,我爹是被天罰害死的,跟楚陽鎮的人一起死,我娘僥幸活著,但看見我爹爹命喪黃泉,她就自殺啦。那時她叫我背過身去,我還以為她要打暈我,是以運氣忍住,沒想到她話剛落,就用這把劍自刎了。”楚留風伸手一指,桌上那把龍劍。
趙盈撿起龍劍,拔劍出鞘,隻見龍劍劍身盈盈有白光,透出一股寒冰之氣,仔細查看劍身,突地問道:“這柄巨劍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楚留風如言告之,趙盈隻是“啊”地尖叫一聲,便不再說話。
楚留風見他神態有異,顯然對這奇遇感到不可思議,便轉移話題道:“趙弟,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離家出走。”
趙盈沉吟半響道:“哼,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臭男人,忘恩負義的男人。”
“又關我什麼事了?你自己就很香嗎?”楚留風不解。
趙盈垂下頭來,眼中依稀有盈盈淚珠,道:“我才不跟你說笑,我爹爹害死我娘親,又被二娘迷惑,一氣之下把我趕出來啦。狐狸精,狐狸精……”
“你……趙弟,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哥保護你。”楚留風看見對方顯是在大罵自己,一愣,當即道。
楚留風看到他兩條淚水從臉頰垂下來,心想趙弟也太沒男子漢氣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