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風尾隨李青紅,進入屋內。
隻見李青紅即刻坐在床上,雙頰暈紅,容貌娟秀。
李青紅叫他坐在床上,微微一笑,問道:“楚留風,你今年多少歲?”
“今年十八。”楚留風說著,臉色登時紅到耳根,李青紅盤問他年齡,所謂何意?
李青紅挪近一些,悅聲道:“小妹今年十七歲,楚大哥待我恩重如山,小妹無以回報,隻求楚大哥答應小妹一件事。”
楚留風全身一震,身體發熱,心道,李青紅該不會以身相許吧?
他很感尷尬,問李青紅道:“你盡管說,隻要我力所能及,便一定會辦。”
李青紅臉色微微一變,笑容消遁,道:“你可認識菩提教蔡世元?”
“聽都沒聽說過。”楚留風忽然臉上一紅,道。
“那你可知道菩提教蔡恒?”李青紅追問。
“他是我外公。”楚留風道。
李青紅不解,楚留風把爹和娘私奔之事說了,又告訴她此行來北方目的。
“蔡世元就是你舅舅。我跟你舅舅有一門親事,我是他未婚妻。”李青紅垂下頭,說道。
“啊!”楚留風吃了一驚。
李青紅握著他手,說道:“我是個苦命人,我不守婦道,我不配與你舅舅共度餘生,這枚戒指,你幫我交還給他,讓他找個貞操女子,結婚生子,莫要記得我才好。若你能幫我忙,來生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楚留風急道:“那可不成,好好的幹嘛要做牛和做馬?”
李青紅笑了笑,忽然偎依在他懷裏,楚留風感到溫熱一個人兒,不由汗毛豎起。
他一想到這乃舅舅未婚妻,不由急速把李青紅移開,但聽李青紅語聲孱弱道:“你……你是答應的了?”
楚留風一看,大驚駭然,李青紅胸膛正插著一柄匕首,鮮血噴湧而出,不驚恍然大悟,原來李青紅早就聽到他與華羅那番話,是以才教他劍法,讓他手刃桂人熊。
楚留風想到娘親瞑目那一幕,一行淚婆娑流下,大叫道:“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不能給他最好的身體,但卻能給他最好的回憶,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楚大哥,你是答應了的,對嗎?”李青紅道。
“我……我答應,我答應……我還要幫你殺了桂人熊……”楚留風見她此狀,心生萬般憐惜,話完,李青紅終於合上雙眼,奄奄一息。
華羅聽到楚留風叫聲,忙不迭來到裏屋,已是晚了一步,他眼光中盡是懊悔之意,道:“我看她性子溫柔,萬萬料不到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楚留風,把她給葬了吧。靈劍派那撥人,很快就要來到山穀。”
楚留風抱著李青紅屍體,來到山穀對麵墳山下,用靈犀劍挖了一個雪洞,把李青紅放在洞裏,正與把積雪覆蓋在屍身上,忽然又掉下淚來。
乍然,山腳下嗖一聲,竄出一個鬼魅般身影。
楚留風見他人影速度迅捷,四下一望,除了皚皚白雪,哪裏有人,但仍是憤怒吼了一聲:“什麼人?”
不見回應。
當下坐在雪地上,看著李青紅那張臉。
就在這時,岩石後傳來一個清麗聲音:“哎唷,才相處短短數日,你就愛得人家死心塌地啦!”
楚留風回過身去,拔腿到那塊岩石背後,卻無人,當即叫道:“趙弟,趙弟,是你嗎?”
“虧你還記得我呢,大哥,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北方女人都是妖魔鬼怪變的,你看你,現在都快變成半個妖怪咯。”趙盈譏笑道。
楚留風借陽光反照,在冰雪上一看自己,頹唐得簡直不像人樣,說道:“我想我娘了,不準我哭嗎?”
“抱著人家又親又摸的,還說人家是你娘,羞也不羞?”趙盈在遠處暗中偷看楚留風,說完一句,忽的又閃身到另一片巨石處,叫楚留風找不到他身影。
楚留風深感被冤枉,急道:“我可沒親她,那我要葬她屍體,不抱她,難道還用腳踹她不成嗎?”
“就怕你舍不得。”趙盈冷哼一聲道。
“這位姑娘是我舅舅未婚妻,我理應把她好好安葬,將來舅舅定要再來看她的。”楚留風道。
趙盈道:“朋友妻不可欺,舅舅妻你都還欺,你是也不是人?”
“趙弟,咱們哥兒倆來喝一杯酒,消消愁吧。”楚留風央求道。
此時他心情鬱悶壓抑,隻感世界到處充滿霧靄,聽得趙盈聲音,心下頗感舒服。
趙盈付之一笑,道:“誰知道你往酒裏又下什麼藥。”
“這位李青紅姑娘,喜愛闖蕩江湖,遇人不淑,終於是被桂人熊糟蹋,就此毀掉一生。趙弟,咱們一起去找那桂人熊,把他給宰了。”楚留風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