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兄妹經過這番感悟,才算是真正踏入了龍門派的大門。雲齊又將他二人的所學分別整理一番,柳生靜雲擅長格鬥之術,雲齊授了他太極十三式的基本要領。至於套路,雲齊自己都是打得不倫不類,卻也不必再提。而柳生惠澤則命她每日插花,繪畫,練習中國書法。同時命他二人將各派的入門功法整理一番,自行領會,務求能夠融會貫通。本來柳生靜雲還並不太以為這有何必要,進雲齊講解後方才明白,這些最基本的往往也是最高級的。於是乎興衝衝的每日埋首苦練。
雲齊安排了柳生兄妹,自己則同梅山兄弟,通化整日介遊山玩水。通化突然有了這許多人相陪,當真是意外之喜,也不去找朱彪麻煩了。他本來說什麼也不肯出洞半步,眾人好說歹說勸他隻要不下終南山,便是無妨。一心本也沒有以門規限製他的意思,隻是通化自己心中有鬼,在一心及眾人的慫恿下,終於邁出了幾百年來的第一步。一心卻要為自己飛升之後雲齊接任掌門做準備,借口自己不喜出門,躲在自己茅廬之中,眾人也不好相強。本來雲齊巴不得即可去日本,一心卻一定要他多留幾日。雲齊也頗為舍不得離開師父,也就安心留在洞府一眾弟兄逍遙快活。
這日,雲齊剛剛回來洞府,一心將他叫去。雲齊來到一心處,見過一心,問道:“師父,有什麼事情嗎?”一心看著他道:“這幾日同你幾位義兄玩的開心嗎?”雲齊道:“那是自然。”
一心道:“開心就好,你幾位義兄均非人類,可重情重義,你以後功果須多多仰仗他們扶持。”雲齊道:“弟子結交幾位義兄並非為了能得他們什麼好處。”一心道:“話雖如此,可是朋友間相處,本就是相互幫助,共同進步。你不需要他們幫助,他們有什麼事情也自然不好意思請你幫忙,久而久之,這朋友之情可就越來越淡了。”雲齊省悟:“弟子受教,可不是弟子說嘴。幾位義兄的修為功力隨深,但頭腦反應卻頗為遲鈍,臨敵對陣往往喜歡憑本身功力與敵硬碰。變化之功卻僅僅作為輔助,弟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同他們交流。”梅山七怪與雲齊義結金蘭,雲齊明知他們的缺陷,幾次婉轉晦澀的點化,但梅山七怪均本性粗豪,正能領悟雲齊的指點。雲齊卻不好直言。他不擅同人相處,這相處之道卻仍需一心教導。
一心道:“你認為為師同你幾位義兄較倆,勝負如何?”雲齊搖搖頭,道:“幾位義兄尚且不是弟子對手。”言下之意,同一心交手那就更是不用提了。一心道:“你太小瞧梅山兄弟了。”
雲齊奇怪:“難道不是嗎?”一心道:“尋常切磋比試,他們自然不是對手,可假如是性命相搏,為師縱然能夠僥幸取勝,自己也未必能好受到那裏。”雲齊大驚:“沒想到幾位義兄那麼厲害。”
一心道:“也不是說他們有多厲害,可是妖精修道雖然不易,一旦成精,功力提升卻遠遠不是人類修行者可比。”雲齊點頭不語,梅山七怪的功力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他很清楚。那的確是深不可測,隻是他們先天智慧不足,十成功力到發揮不到一成。
一心又道:“這也是天道循環公平之處,有一得則必有一失。你幾位義兄雖然難以發揮功力,可是假如真的拚命起來,他們卻又能夠發揮出大部分功力了。”
雲齊奇怪道:“哪是為何?”一心道:“這就是妖怪內丹的作用。平日裏,他們將自身功力集聚於內丹,是因為他們並沒有人類這般的經脈。但是如此一來,內丹就成了妖怪的性命之本。一旦拚命時,他們若要同敵人同歸於盡,那就會自爆內丹,釋放出大半功力。”
雲齊道:“既然如此,怎麼又會有那麼許多妖怪被人搶去內丹呢?”一心道:“那些被搶奪內丹的要麼就是愛惜性命不肯同敵人拚命,要麼就是功力相差太遠,被死死壓住而無法自爆內丹。”
雲齊道:“如此說來,妖怪自爆內丹,則性命不保。”一心道:“也到不一定,不過一身修為那是必然不保了。”雲齊暗想,怎麼想個法子,讓幾位義兄既能發揮功力,又能不損內丹。當下將這個想法對一心說了,一心笑道:“你可真是異想天開。天下哪有這等沒事?”
想了想道:“不過也並非全然沒有辦法。”似乎想到什麼,但又不能確定。想了片刻,對雲齊說道:“這個容為師好好參詳一下再說,今日叫你來是告訴你,為師恐怕近日就要飛升。”雲齊驚道:“啊!”旋即拉住一心的手,激動道:“不,師父,徒兒不要同師父分開。”說著竟眼淚奪眶而出。
一心看到徒弟對自己如此眷戀,也是一陣感動。道:“傻孩子,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如此。修道之人心止若水,怎可如你這般兒女情長?”雲齊雖然明白其中道理,平日裏也想過許多一心飛升的情形。但事到臨頭卻仍然忍不住悲泣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