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跟著楊子蕭走到了醫院大門口,然後楊子蕭才停下腳步。
他是這麼盤算的,反正這會兒他心頭正不爽,一會兒這位陸先生要是敢露出丁點兒炫耀的言辭,讓他更不爽了,他立馬就給他一頓狠揍。
所以考慮到走廊太小,他覺得還是要找這麼個開闊的地界兒,才能把拳腳活動開了。
如今這世道,挖別人牆角也能挖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估計天上地下也就楊少爺一人了。
但作為心理醫生的陸言此刻顯然還沒看透他的心思,態度依舊是慣常的不溫不火,“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先去日本,然後就回新加坡。”
陸言很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就像他總能從別人的情緒中判斷出別人此刻的心情一樣。可他看著楊子蕭,此刻楊子蕭正半眯著眼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顯然,這位楊少爺並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還期待著他的下文。
陸言又繼續道:“這邊分公司現在正需要一位項目主管……”陸言抬眼看向楊子蕭,依舊是平靜的眼神,卻透出深長的意味。
楊子蕭眼前一亮,明明隻是尋常的一句話,卻讓他嗅出了什麼不一樣的味道。但他依舊沒說話,隻等著陸言的下文。
醫院外麵種了很多低矮的灌木,圍在醫院的柵欄旁,一簇一簇緊緊地攢在一起,修建得十分平整。
這樣楊子蕭想起來老爺子的花圃,這三年老爺子得了空就侍弄他那些花花草草,沒事兒就去找家裏的園藝師探討那些有的沒的。
忙裏偷閑,日子倒也過得悠遊自在。
但楊子蕭現在真是越來越怕回老爺子那邊了,回去無非就兩件事兒:結婚和接班。
老爺子這些年那董事長好像真是幹得不耐煩了,沒回打電話都跟他耳邊嘮叨,那碎碎念的程度簡直堪比當年老媽的風采。
可他是什麼人啊,接班的事兒,反正現在老爺子還老當益壯,再幹個幾十年都沒問題。至於結婚,這事兒他也明確表了態,反正楊家的媳婦兒隻能姓秦。
而現在……楊子蕭將目光從那些灌木上收回來,雖然心裏急不可耐,但麵兒上卻隻是裝出耐心十足的模樣看著陸言。
果然,陸言又繼續道:“小臻能力不錯,我想她應該能夠勝任。”
“你是說,她……”楊子蕭不太敢確定自己聽到的是真的,或者是不是他太主觀臆斷而誤會了別人的意思。
陸言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繼續著自己的話,“雖然我並不太喜歡你,不過不得不說一句,眼光不錯。”
“為什麼?”幸福似乎來得太突然了些,這麼從天而降的東西,楊子蕭真不敢確定那是燒餅還是鐵餅。
“因為過了三年,她還是忘不了你。”對於秦臻這樣的死心眼兒,不光是三年,大約這輩子她也不一定能忘了他吧。
“您這是那我開玩笑吧?”楊子蕭嘴角的笑意帶著些自嘲的味道,但此刻他覺得陸言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了。
陸言皺眉,“楊少爺覺得我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你甭謙虛,她要是忘不了我能跟你把婚都結了?你也別告訴我你是真慷慨,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往別人懷裏推。”陸言喜歡秦臻,作為一個男人,這點他用腳趾頭也能看出來。
所以陸言跟秦臻結婚絕對不會是因為其他別的什麼原因,這點他也清楚。不過,現在陸言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他就確實不清楚了。
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陸言說,他願意把秦臻讓給他,那他絕對將他往死裏揍一頓。他心念念還沒得到的女人,不是什麼隨便的物品,也不需要別人來謙讓。
他知道自己混蛋,對她尤其混蛋。但他就是這麼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秦臻那女人,這輩子隻有他能對她混蛋。別人隻要敢動她一指頭,他都不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