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8章醫仙的條件
【有這麼一個歪理，誰都不得不服：你恨一個人，你就會天天惦記著他，惦記久了，他就住在你的心裏麵了，當有一天你反應過來，想把他連根拔起，卻發現，他在你心裏，早已根深蒂固。】
BGM——JasonWalker《Echo》
午飯之前，我聯係了霍城酒吧，叫隨南跟橙子開車過來，把欣怡送回常五爺宅邸，希望霍城老大可以賞臉，今後多多幫襯他們的生意。
峰子勸我，“你應該自己去，常五爺對你有誤會，你救了他女兒，如果知道你付出了多少，他一定會……”
“謝謝你的建議，”我打斷他，“可算來算去，我們之中，就隻有他們兩個會留在霍城。”
峰子沉默下去，沒再說什麼。
一並送去的還有林牧，常五爺慧眼，即刻便會知道這是我索要的酬勞。這個男孩聰慧可人，有善心有孝心，生來不是撿垃圾的命，他才十四歲，如若能被常五爺收為養子，稍加點撥，好好讀書，日後會比我們這些人有出息。
更何況，他幫了齊霽，我願意用命去換他日後有出息。
聽到關門聲，從廚房裏出來的阿嫂很是惋惜，把一盤木須炒肉擱在我桌前，問：“小魚，你哥哥走了？怎麼飯都沒吃就走了？”
“他還有事，阿嫂，”我強裝笑顏，“我們吃吧。”
是啊，對外我還叫他一聲哥哥，所以，他去哪裏，我不會留。我沒有資格怪罪黎立，我隻恨躺在樓上受苦的不是我。
隻希望老天開眼，讓我們就此別過，相忘江湖，實在不濟，日後山水有逢時，也能讓我記不起他的樣子，永無交集。
飯後，我請求趙坎接收砂蠍入夥，並且帶上峰子離開霍城，到國外求醫。趙坎搖搖頭，看我的眼神高深莫測，唇角緊閉，眉骨上的疤微微充血，似乎情緒很激動。
他說：“砂蠍是個高手，走到哪裏都是精英，願不願意跟著我，還要看他自己的打算，至於秦峰，你絕對不能就這樣趕他走。”
“我不是想推脫責任，”我說，“關於他的事情，我是很抱歉，但我身邊危險太多，離我遠些，對他是有益的。他肯舍命救你，你對他有愧，必定要對他盡心盡力。他的腿……一定還有希望，你不要放棄。”
趙坎搖搖頭，“你不明白嗎，他不會跟我走。”
“我隻知道這是他最好的選擇。”我說，“國外醫療水平確實高過國內，他還有治愈的可能。”趙坎沉默。
“每次回想與賓治交鋒那天，我都在反思自己，也許，我是說也許，假若當時我不在場，你也可以自己救自己，峰子也可以不留遺憾的，如願為了兄弟而死在戰場，得到永遠的安眠，從痛苦中解脫出去，”我苦笑，“總之不會像今天這樣，好端端一個人，變成一個殘廢，我欠他的，他恨我還來不及。”
“你錯了，黎，”趙坎看著我，用一種認真到極端的眼神，讓我有些害怕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你錯了兩件事，第一，感謝你救我，我自己並無自救可能。”他說，“至於第二……”
趙坎低下頭笑了，擺弄著指節上的尾戒，神情遙遠，“還記得你救我那天嗎？當時，他們鬆開了我身上的繩子，輪胎很重，拖著我下墜，眼看就要觸地摔死，你衝過來接著我的那個時候。”
“當然記得，”我抹一把眼角，扯出半個笑，輕輕捶他，“你這麼一大坨，差點沒壓死我。”
“那你一定也記得，當時秦峰是在高台上麵，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的，”他抬頭看我，我點點頭，兀自想著，眼看著弟弟即將死在眼前,自己卻無力挽留，甚至站都站不穩，峰子那時候該有多難過。
也許比被背叛的感覺還要難過。
趙坎按住我雙肩，目光深邃：“可是你知道嗎？我身上的繩子斷掉那一刻，他脫口喊的，是你的名字啊。”
“你……你聽錯了，”我躲開他的目光，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你當時太緊張，緊張會扭曲感官，你看，我就聽到他喊的是你，他當你是親弟弟，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