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字可不怎麼好聽。"
"你應該知道我沒什麼忌諱的。而且我順便也把今天用的飲用水給背下去。"
下山的路,我堅持讓沈道背水,以彌補對我犯下的"罪過"。他倒是沒有推辭。隻是閣嶼覺得是他把容器給背上來的,也應是他背下去。沈道說,目前,在這裏,閣嶼是客人,客隨主便。然後沈道就背著幾十斤的水下山去了。因為他走得慢,怕灑了水,所以我們也陪著他慢走。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聊了很多。沈道最先說起他少年時在家時的情況。當時他經常去家附近的那座山爬山,畢竟一個學醫之人,如果自己都不健康,實在讓人很難相信你的醫術。那座山挺高的,是石階梯。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與她一起爬山。在這些人中,大多數是中老年人,還有一部分是青年人,而少年人,隻有當時的沈道。所以,他是既惹眼又孤立。直到後來,他的前女友出現,他的生命中才變得豐富起來,他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我覺得他現在既然在喜歡水番非,雖然她不在他身邊,但他這既有新歡又念舊愛,的確不是件好事。他說他雖不是沈德這般俗人,但也是凡人一個,又不是超凡脫俗的陳閣嶼,能左右自己的意誌。
閣嶼說他隻有在足夠理智時才能如此。
記得剛相識時,沈德說是因為他大哥很有才華,所以他父親才讓他和沈經跟著大哥的。可是現在我卻發現,在應學習的少年時期,沈道這家夥不僅有時間經常爬山,還交女朋友,看來和我這種閑人也差不多,絕非賢人。
聽了我的長篇大論,沈道又罵我是笨蛋。他說當時他家很有錢,別的孩子是去書塾念書,他都是請好的先生來家授教的。我說他家現在不是也挺有錢,為何說是"當時"?他說他現在沒家。
原來他說斷絕父子關係的話是認真的。
沈道認為自己雖不如聖人們那樣什麼都不在乎,但他是可以不在乎失去的家庭的。談到這裏,他開始問閣嶼是不是除了我和植物們,什麼都不在乎。閣嶼說因為什麼都在乎,所以什麼都不在乎。這話讓自以為是智者的沈道完全不知其所雲。閣嶼解釋說,每個生物都是生活在這一世界上的,我們無法不在乎環境。我們是沒進入過社會,但其實我們是在乎它的,不然不會想到東極這個完美社會去。說什麼都不在乎,是因為社會上不好的事太多了,隻有這樣才能過上閑適隱逸的生活。
聽了這些,沈道恍然大悟,道:"陳閣嶼,我被你給害了。我是年輕人,你卻讓我變得跟老人一樣,又是悟人生又是憶過去。"
"反正,在年輕時,最好把過去當垃圾處理。等到年老,再把它們從回收站淘回來。年輕人嘛,應向前看。"
在大家準備吃早餐時,沈道從他的房間出來,又是一副即將吃人的樣子:"姓沈的,你去我的房間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沈德不以為然,隨意的說。
"我的桌子上有一張撕碎的紙,剛才我卻發現它進了垃圾箱。"沈道的態度愈加嚴肅,這次的事恐怕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