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回來吃午飯,看見我和沈道,臉突然晴轉陰,但馬上又陰轉晴,留我們吃午飯。考慮到我們跟他並不熟,我們就沒留下。
下午再去時,惠臉上有了些新鮮傷痕。沈道知道是他上午走後老王打的,也知道原因是老王以為沈道餘情未了。沈道讓惠離開這裏,雖然他不能娶她,但他可以給她開些安全的打胎藥。惠說再安全也會傷害身體。沈道說總比日後生個拖油瓶拖她一輩子好,而且沒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給孩子的話,父母等於間接犯罪,因為這樣的孩子長大了很可能去犯罪。惠並不打算離開老王,說日子還長,打打鬧鬧沒什麼。沈道認為老王打惠的根本原因在於,惠等於他的世界,他害怕失去世界,所以,一旦他認為有東西會讓他的世界失去,他就會用這種弱智的方法來挽留他的世界。說白了,這哪是愛,隻是占有,披著愛的外衣的占有,比直接的占有更虛偽醜陋。
沈道正在逞口舌之快,老王從外麵回來,說這是他的家事,不準沈道管。沈道諷刺他,說他沒出息,是個懦夫,因為隻有這樣的男人才會打女人。老王一拳送給了沈道的眼睛。沈道本來就氣,這會兒堪比牛蛙。身邊有什麼,他抄起什麼就打老王,而且每次都打頭,完全來硬的,絲毫沒想留活口。
看見老王和沈道都鮮血淋淋,惠害怕得哭了,她沒去幫忙,她也不知道該幫誰。剛開始我害怕我離開後沈道會被打死,後來一想,我不離開也幫不上忙,於是去附近醫館找來了大夫。當兩個人打得沒力氣時,我和惠把他們分開。因為是我找的大夫,所以我讓他先處理沈道他便聽話。惠因此不高興,她怕該處理老王時已該送葬隊處理。
由我扶著,沈道才勉強可以走路。我讓他坐轎子回他的"小別墅",他說不希望別人知道那地方,任何人都不行。我覺得他作為一個大夫,居然落到另一個大夫看病的下場,實在可笑。他說他隻學了不到十年的醫術而已,而中醫是越老的越值錢,他太年輕,隻算醫者。
閣嶼哥哥看見我扶著一個渾身不是紗布就是鮮血的人,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是沈道。趕緊接過手扶他休息。
看到沈道那悲慘又滑稽的模樣,我更加覺得,不打架的閣嶼哥哥真是太好了。
"閣嶼哥哥,你用魔法為他止疼吧。"
"法術不是萬能的,做不到。"
"可是我碰到桌子時,你給我揉了頭就不疼了。"
"我沒用法術,那隻是你的心理作用。"
"沒事,死不了。那畜生太可惡了。我從小就鄙視他這種人,豬狗不如。雖然我不是紳士,但也是君子。我從來沒打過女生,就算遇到蠻不講理撒潑的潑婦讓我手癢,我也隻會撓撓手而已。在大自然中,老虎如果跟獅子搏鬥,一定能成為美談,但如果去追一隻兔子,就得受到眾生的恥笑。氣死我了!"
閣嶼說:"你還是回家去吧,那樣你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死也不回去。不說這個,說說你們的腦袋吧,裏麵的想法一定很簡單。瑞整天隻想著玩兒,你隻想著怎樣照顧好她和幹好家務什麼的。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恩怨情仇也跟你們沒什麼關係。有時候很羨慕你,但有時也很同情你。人世間很多有趣的事你都感受不到,比如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歡喜,嶽父卻是越看越挑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是丈夫和兒子,可對男人來說,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卻是老婆和老媽。真是很奇怪。還有很多有趣的事物和豐富的風景什麼的,你全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