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看見他身處大自然中,都感覺是那麼和諧,就像是長在那些山山水水之間似的。而當他在城市的街道上時,雖然他會有些不自在,但不會感覺他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反而會產生空氣清新劑般的作用。就像在簡澈旁邊誰都會覺得世界真美好。陳閣嶼與身為人類有人性的簡澈不同,人類的缺點優點他幾乎沒有,他是大自然中的生物,卻又不是普通的生物,從裏到外都是如此神聖,那麼超凡脫俗。沈道這個討厭的家夥有一個讓我欣賞的優點,善良樂於助人。陳閣嶼也是善良的,從不忍傷生,即使對方隻是一棵植物。但當他麵對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類時,便像南極一樣冰冷。我並不討厭他這點,就算他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掉進河裏淹死,隻要不是他推下去的。我相信當他遇到需要幫助的陌生人時,他會想要幫助他們,但隻會停留在"想",絕不會去做。人在他看來是最壞的動物,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一輩子都不會跟人有接觸。我想,他既不喜歡人,也害怕人。
之所以有時拿他跟凡俗之人作比較,隻是為了突出他的優點,並不是凡俗之人有資格與他相提並論。
上午沈道讓閣嶼幫他縫衣服,有一個地方脫線了。我很生氣,覺得他把閣嶼當傭人。就算是傭人,也是我的。沈道說不是這樣的,作為中華帝國的男人,是沒人會做這些事的,他會常下廚做飯已經是個奇跡,在別人看來也足夠怪胎。其實他並不是像別的男的那樣,一心指望著未來的老婆來做這些事。他聲明他不是個男權至上者,一直很尊重女性,從不把她們當生育工具和遊戲的玩具。隻是,如果他一個男的,去跟人學針線活,是會受到嘲笑的。而他,絕不是堅定自己的想法,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影響不到自己的陳閣嶼。他隻是沒有一般人那麼在意而已。
"閣嶼哥哥,你教教我好不好?你很多事都會做,可你什麼都不教我。"他在細心的縫沈道的衣服,我對他說。
"這些事情我永遠都不會教你的。每個人來到世界的職責不一樣,這些事不是你的職責。"
"那我的職責是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便隻是空話,毫無用處。將來你自己會知道的。"
"我有點難過。"
"我不教你是為你好,難過什麼呢?"
"不是為這個難過。"
"沈道今天也沒罵你。他昨天罵你了嗎?還是---"
"都不是。隻是今天的天氣讓我感覺春天突然來了。"
他笑了:"這是好事。"
"可是沒有期待了。我多麼懷念剛剛離去的冬天,雖然比以往的要寒冷,但她是充滿希望的,能讓人對春天充滿想象。是不是人們總是這樣,對沒得到的東西總是垂涎欲滴,得到的就不知珍惜?"
"好了。這樣的好天氣,我們下午去城牆上吹吹風吧,還可以放紙鳶,不過這樣就要沈道一起去了,我可不會放。"
"這樣還不錯。隻是,夏天會不會很熱呢?"
"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幹什麼。"
事實上剛吃完午飯沈道就走了,連午飯都匆匆吃完,這對喜歡慢食的他來說可見難得。臨走時他還說晚上很晚才回來,讓閣嶼不要給他準備晚飯,也別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