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嶼哥哥看見我扶著一個渾身不是紗布就是鮮血的人,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是沈道。趕緊接過手扶他休息。
看到沈道那悲慘又滑稽的模樣,我更加覺得,不打架的閣嶼哥哥真是太好了。
"閣嶼哥哥,你用魔法為他止疼吧。"
"法術不是萬能的,做不到。"
"可是我碰到桌子時,你給我揉了頭就不疼了。"
"我沒用法術,那隻是你的心理作用。"
"沒事,死不了。那畜生太可惡了。我從小就鄙視他這種人,豬狗不如。雖然我不是紳士,但也是君子。我從來沒打過女生,就算遇到蠻不講理撒潑的潑婦讓我手癢,我也隻會撓撓手而已。在大自然中,老虎如果跟獅子搏鬥,一定能成為美談,但如果去追一隻兔子,就得受到眾生的恥笑。氣死我了!"
閣嶼說:"你還是回家去吧,那樣你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死也不回去。不說這個,說說你們的腦袋吧,裏麵的想法一定很簡單。瑞整天隻想著玩兒,你隻想著怎樣照顧好她和幹好家務什麼的。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恩怨情仇也跟你們沒什麼關係。有時候很羨慕你,但有時也很同情你。人世間很多有趣的事你都感受不到,比如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歡喜,嶽父卻是越看越挑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是丈夫和兒子,可對男人來說,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卻是老婆和老媽。真是很奇怪。還有很多有趣的事物和豐富的風景什麼的,你全感受不到。"
"我對我的生活完全滿意,沒瑞之前就是這樣,有了她是錦上添花,如果再有些別的東西,就是累贅。我們不該無欲無求,但該清心寡欲。"
"那你不喜歡社會的原因是什麼?"
"問題是我沒有喜歡社會的原因。什麼人情世故、以物質來判定時代的進步......太多!"
"我很高興自己那麼幸運,在那麼年輕時,就能遇到有共同語言的人,談世道人生理想,而不是家長裏短老婆媳婦。還遇到那麼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很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隻懂得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一輩子也就混過去了。行了,不說這些沉重的事了。笨蛋瑞,明天我帶你逛廟會去。"
"哈哈哈,你都快癱了,還想這個。算了吧,這裏雖然冷清,但還湊合。"我其實是很想去的,但不想一個人去。
"沒那麼嚴重。我不陪你去難道要陳閣嶼陪嗎,他一定是不願意去的。"
"誰說的,我願意。昨天來的時候不是已經熟悉了幾條街道嗎,明天我陪你去。"
"人很多的。"在人多過五個的地方他都會不舒服,何況是初二的廟會,我擔心他會生病。
他說:"就是人多我才要陪你去的。要是你被拐跑了,或者被擠著摔著了怎麼辦。"
早上閣嶼說晚上之前一定讓我回"花朵島",可是今天晚上我仍然要睡炕,我很不滿的又在抱怨。沈道聽不下去了,說我這種嬌生慣養的丫頭真煩人。這下我不幹了,誰嬌生慣養了,我從小到大住過的地方都是很簡樸的,有的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就連以前我爹買給我的那座宅子也算不上豪華。他好意思說我,他們沈府如此拜金那麼昂貴,就連他用來歇腳的山洞都一應俱全。生活呢,他還諸多講究,不營養的食物,寧願餓肚子也不吃;住的房間,一定要獨居,還要有獨自一人用的廁所,如果不幸與別人同住,至少要用簾子隔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他說我偏題,這些生活習慣隻能說明他有修養熱愛生活,與嬌生慣養無關。好吧,既然他都能狡辯,我又何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