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雅稚低低笑道:“公主若想聽,屬下自然一一稟明,隻是公主殿下房內藏著個少年郎,此等密事是否要屬下殺人滅口呢?” 我想不到她能察覺到嶽珂影蹤,心中暗驚,虧得她是修羅王爹爹派來,要是別個派來要我的命,我豈不得束手就擒? “你出來吧,此事原也不必瞞著你。Ww_WXiaoyaXweNxUecOM ”我擦了擦麵上淚珠,叫了嶽珂出來。 雅爾笑道:“公主既然有了意中人,自當稟明我王,早日辦了喜事,也好改口叫夫君,這般你呀我呀的…句話她咽了回去,瞧著從帳內出來的嶽珂呆了一下,又轉頭向我讚道:“果真是個清俊的男子,比之我修羅部眾自然要秀逸許多。” 本仙向來有個怪癖,自己喜歡的人或物,若能得別人一道讚語,定然欣喜非常,比讚了自己更為高興。雅爾既讚了嶽珂,我心中立時對她生了十二分好感,伸手拖了嶽珂的胳膊笑道:“雅爾過譽了。他雖長得馬馬虎虎,但心眼還是很好的,幾次救我與水火。” 她在那裏自稱屬下,我自然不好意思再一口一個小仙了,總覺得不夠親近。又特意向她介紹:“這位乃是現今東海龍王的第三子,名嶽珂,是我……是我中意的男子。”生怕她真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來。 嶽珂緊握了我的手,施禮道:“竟能勞動阿修羅王麵前得力戰將婆雅稚前來保護青兒,嶽珂也算得放心了。” 婆雅稚喃喃道:“嶽珂……嶽珂……莫不是王妃從前身邊的那少年?但瞧著容貌不像啊……” 我聽得她提及娘親,心中又湧上激動之情,連忙問道:“雅爾認識娘親?娘親她……”她無論當年過得好不好,此時追究再無任何意義。 但雅爾似乎不那麼想,滿麵向往之色,追憶道:“王妃性格率真,灑脫不羈,又不若仙界其他仙子,以貌取人。她中意我王,可謂眼光奇準。在修羅城中過得極是快活,雖然王妃早逝,但我等修羅部眾一心一意盼著婆雅稚奉迎公主早歸,也好圓了我王數萬年間的遺憾。” 我心中從前雖痛惜娘親過世得及早,想起來不免悲傷一回。w_ww 但雅爾爽快明朗,提起娘親來全無悲痛之意,悉數懷念之色,便似娘親早已存在她心中一般,談起她來,麵上便有和善歡喜的笑容,竟奇跡般的將我的傷痛之心衝得極淡,隻覺娘親活著時萬般開心,身故之後能教一幹阿修羅眷屬懷念,也算得慰我心懷。 但上次聽聞姨母說修羅王爹爹動手打傷了她,恰巧雅爾前來,我心中既已存疑,索性問個明白:“聽說修羅王爹爹為了尋我前往丹穴山與赤焰姨母打了一架?” 婆雅稚目中憤怒之色一掠而過,卻轉顏問道:“公主是信鳥族首領還是信我王?” “自然是阿修羅爹爹了。”就算姨母再養育了我幾千年,但阿修羅爹爹乃是磊落光明的真漢子,我怎能懷疑他? 婆雅稚似是極滿意我這般回答,歎道:“到底父女連心。公主那位姨母,可真正有些陰險。” 姨母陰險不陰險我不太清楚,但她確實比不上修羅王爹爹磊落。我擔憂道:“難道修羅王爹爹在她那裏吃了大虧?” 婆雅稚“嗤”的一聲冷笑,極是鄙屑道:“若是憑真本事,就算再有十個赤焰,也不一定打得過我王。但是公主這位姨母詭計多端,狡詐如狐,她居然拿公主做誘餌,道公主在丹穴山某處等著我王,她已同意我王帶公主回修羅城。但等到我王到了那裏,才發現那女子不過是假扮公主的宮娥。但那裏機關重重,她又趁著我王心神恍惚刺了他一劍,若非我王勇悍,殺出一條血路來,差點就葬身在丹穴山。不過是離開之時被她阻擋,打了她一掌罷了。” 姨母來天界之後,得藥君細心調養,這麼些日子過去了,身體方才有起色,可見修羅王爹爹那一掌確實有些駭人。不過當時你死我活,若修羅王爹爹不動手,定然葬在丹穴山,這樣一想,總歸是一件高興的事。但姨母謬改事實,將我蒙在鼓裏,其心真正……不可饒恕! 我搖了婆雅稚一把,連忙問道:“那修羅王爹爹如今身體可好?” 婆雅稚麵帶晦色,躊躇道:“我王的傷勢雖說不會要命,但他自受了重傷,一心隻盼望著能見公主一麵,將四海三界之內都搜了個遍,終於想起來九重天上還未搜過,又加之屬下與青丘國主私交甚篤,這才想了個法子混了上來。wW_WXiaOyaNweNxuEcoM ” 我聽得修羅王爹爹一心隻盼能見我一麵,一時悲一時喜,一時又想手舞足蹈,隻是天界,哪裏隨得我出入。初來之時我也曾試著探過路,也不知道是被人施了仙障,還是天兵天將近日苦無戰事?四下裏戒備森嚴,想要離開九重天,若無熟悉防守之人帶路,定然會被抓了回來。 婆雅稚道:“近日戰事將起,我王擔心公主的安危,這才派了屬下前來。隻是屬下今日沿途注意,竟然瞧見天界戒備森嚴,特別是越靠近華清宮守備越嚴,明麵上似乎看不出來,但這信芳院外麵早已守得鐵桶一般,隻是公主不曾上過戰場,感覺不到殺氣而已。” 我早揣測太子殿下對我的居心,此刻心頭大鬆,竟然暗暗湧上慶幸之意:虧得當日本仙多了個心眼,不曾對著太子殿下動了情,現如今方才不覺得有多難受。 婆雅稚遠道而來,又與我將天界與修羅部兩方境況講了幾遍,我見得她嗬欠連天,眼瞧著過了子時,隻得推了推她:“雅爾,今日左右再無事,不如你先回去歇著。這信芳院內隻除了我與那兩位老嬤嬤,再無旁的人來打攪,不如你先撿一間房去住?” 天後娘娘往日住過的院子裏房間倒有不少,而且這院裏的兩位灑掃嬤嬤生怕哪一日天後娘娘親來懷舊,到時候殘垣斷壁,那就有些不好看了。是以這院內各個房間常常打掃得幹幹淨淨,她倒是隨時可以住了進來。 婆雅稚朝著嶽珂使勁盯了兩眼,麵色古怪的笑了笑,這才施施然而去。 我被她這笑意搞得心虛,此時早盼著她能離開,容我與嶽珂親近一回。但被她一笑,隻覺自己一腦袋不好的想法全被她瞧得透了,頗有些無地自容。 幸好婆雅稚算作灑脫的女人,不過一笑置之,再不調侃,不多時連腳步聲也消失了。房內一時裏隻餘我們兩個。窗外夜色已深,房內夜明珠泛著柔光,令人心旌搖曳。 嶽珂雖與我今日私定鴛盟,但想起這條龍以前與四方仙子們蜜裏調油,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想起來,隻覺喉頭梗了一物,不吐不愉。恰今日重傷未愈,借著他憐惜心疼我受姨母辣手,受傷之際,嗔道:“夜色已深,殿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的生死經,與爾何幹?” 他先時雖麵現滿足笑意,但此時見著我傷重,不過應付了九尾狐族首領,又與雅爾談了幾句,躺在雲床上之時已是冷汗一大片,自然關情備切道:“青兒與我鴛盟初定,莫非你想悔婚不成?你姨母十幾萬年修為,盛怒之下能將你劈成飛灰。青兒以後萬不可獨自與她相處。此人麵上雖瞧著公正無私,但保不齊私底下就有什麼爛黑心腸。當年……當年二公主就栽在她手上。” 我心中暗笑他以前叫慣了娘親為姐姐,這時候為了與我得配鴛鴦,要自降一輩,將母親稱作了二公主。雖對他這般體貼深感窩心,但隨即想起一樁事來,又板了臉道:“行了,我與你相識幾千年,今日既然開口向你求親,別的不拘,但就你往常拿來糊弄四海仙子的那些個甜言蜜語休在我麵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