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蘇堤,欣賞過六景,江樓毅隻覺得很是乏力,想找個地方歇一歇,見於瑩興致很高,閑院流景依然精神不減,趙倩雅跟在後麵,也不著急,也沒有好意思開口。
閑院流景等過於瑩,並行在江樓毅身邊,盡管沒有說話,卻讓江樓毅忍不住的緊張起來,更加不想和他相處。
江樓毅本來就疲勞不堪,現在好像找到了一個好的借口,便放慢腳步,想與閑院流景錯開距離。閑院流景也隨之減緩步伐,依然走在江樓毅身側,這讓江樓毅鬱悶不已。
“小毅,走了半天的路,快把人餓死了!”於瑩故意用日語大聲說道。
“我要去吃樓外樓。”於瑩見閑院流景毫無反應,對於剛才的門票更加介懷,再次用日語說給他聽。
可惜於瑩未能如願,閑院流景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沉默地走在江樓毅身邊,連個縫隙也沒有留下。
於瑩不再理會閑院流景,自顧自的向著樓外樓走去。
閑院流景眼中鄙夷更甚,冷哼一聲。江樓毅看到閑院流景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無奈地搖了搖頭,於瑩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閑院流景認為自己請客本是天經地義,被人這麼指著鼻子,連消帶打實在沒有麵子,可對方是個女孩子,還是江樓毅的朋友,想發火卻也不得不顧及身份,看著於瑩的眼光帶上了幾分寒意。
“本公子的品味,豈容他人質疑。”(日語)閑院流景冷冷地說道。
“那就去樓外樓見識見識品位。”於瑩毫不相讓,強裝鎮定道。
兩個人互看不順眼,讓江樓毅非常為難,隻能岔開話題,對閑院流景說:“西湖盡在樓外樓,不去的話,閑院君不免要損失享受美食的機會。”
閑院流景直接無視於瑩的挑釁,對著江樓毅挑眉笑笑,說“樓外樓當然要去,本公子很想聽依依小姐的高見。”(日語)
江樓毅瞬間停住腳步,瞪大的眼睛瞳孔猛然緊縮,驚怒地看著閑院流景,嘴唇忍不住地顫抖,腿不由得慢慢向後退去。
閑院流景似笑非笑,眼底無波,隻是靜靜地看著江樓毅。
江樓毅兩腿僵硬,臉上神情變化不定,驚訝,憤怒,憂傷,痛苦,掙紮,像打翻了的顏料盒,各種顏色瞬間一起交彙,變幻莫測。江樓毅的心,再也無法控製,頓時覺得,閑院流景就像一隻暗中窺測的野狼,讓人防不勝防。江樓毅猛地後退幾步,身體迎著孤山,寂寞無根,已然忘記此時身在蘇堤,兩邊環水,沒有止住身形。
閑院流景看到江樓毅神色越來越不對勁,隨時可能墜入西湖做一個無名水鬼,趕緊上前一步,攔腰抱住江樓毅,將她往懷中一帶,怒道:“你這個麻煩的女人,不要命了?本公子不讓你有事,你就不能有事。”(日語)
閑院流景眼中的怒火,瞬間把江樓毅燒了個通透,漸漸恢複理智,將那七零八落的情感慢慢收回,心溺在水中無助地掙紮,卻如何也看不到岸邊,軟弱無力的身體緊緊靠在閑院流景溫熱的身體上,卻帶著如墜冰窖般的寒涼,不可抑製地顫抖著,恰似飄零的枯葉對深秋的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