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月華初上,深秋的晚風,吹來有些發冷。
火焰山外,一隊穿著精鐵鎧甲的隊伍沉默的前進著。這是楊家堡的狩獵隊。
這一次進入火焰山第二層,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分鍾時間,但是裏麵遇到的危險,卻讓楊展深刻意識到,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楊六隻是一是不察,身旁還有無數的同伴,可是,就是因為多走了幾步,沒有注意到叢林裏麵的危險,就直接喪命了。
就連屍體也不完整!
此時,狩獵隊裏都很沉默。楊四是楊六的兄弟,他們一家六兄弟,其中三個哥哥早就都死在火焰山裏,現在,最小的老六,也都死在了火焰山裏。這一家六兄弟,現在就隻剩下他和已經殘廢了的老五。
楊四手裏捧著自己兄弟的骨灰,默默不語。因為楊六死的實在是太過淒慘,屍體都不全。楊四不想讓家裏人知道,所以幹脆就火化了兄弟,然後把骨灰帶回家。
快到楊家堡了,楊順拍了拍楊四的肩膀,道:“就說是睡覺的時候,被蛇咬了,中毒死的,死的時候沒什麼痛苦。”中毒之後,因為麵貌奇醜,而且血液裏麵有毒素,會傳染,所以會被燒成骨灰帶回家。
“我明白。”楊四點點頭,心裏雖然難過。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看到楊展麵上有些不忍,楊順對他解釋道:“大荒世界,弱肉強食,我們不殺妖獸,妖獸就會吃人。我們這些人,都看慣了生死。你的爺爺,叔叔,都為楊家堡死在了火焰山。以後,或許會是我。我們付出生命,也不過是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子孫不用再過這樣的生活。這件事,我做不到。以後就看你,看你的兒子,孫子……”
這就是生存的壓力。
楊展也明白,他顫抖著點頭,“爹,你放心!總有一天,我們楊家堡會過的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好。每個人都能吃肉,不會餓肚子,每個人都能穿錦袍,不用穿破衣服。每個孩子都能讀書,能練武……”
“好孩子。希望你說到做到!”楊順露出欣慰的笑容。
……
夜空,星光閃爍,楊家堡外。
箭樓上的鷹眼神射手冒著嚴寒,一絲不苟的守衛在那裏。
“嗯?有人!”
本來有些疲乏的鷹眼神射手,看到遠處黑暗中一隊人在行走,他立馬警覺起來。他的手放在了箭樓的警鍾上,隻要一不對勁,他就會敲響警鍾,讓楊家堡內的人注意。
不過,等隊伍走近了……那鷹眼神射手一看,看到頭前帶隊的人。那個人麵容冷峻,棱角分明,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他頓時認出來了!
“這是……是堡主他們回來了!”那鷹眼神射手頓時喊了出來。
頓時,楊家堡內守夜的人,都跑了出來。
“1,2,3……”
他們一出來,就開始算人數。隻要人數對,那就表示沒人死亡。斷手斷腳,殘廢都沒關係。隻要不死,楊家堡內會養著。可要是人死了,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29個!少了一個!”
不少人臉色大變,這出去的三十人,是楊家堡內實力最強的三十人。死掉一個,對於楊家堡來說,也是大損失。
“楊四手裏捧著骨灰,楊六不在了!”
這意味著,楊六死了!
“老六……”
悲痛的喊聲響起。
“快去通知老六的媳婦和孩子!”有人喊了一句。
……
火光耀耀,片刻後,練武場上就聚集了一大批人。楊家堡內,每家每戶的當家男人都來了,就連十歲以上的男孩也來了。除了一些不在石堡內的男子,其餘的,幾乎都聚集在了這裏。
每次,年終之前,狩獵隊回來的集會,氣氛都很嚴肅。
因為,狩獵隊進山是去獵殺先天妖獸的,危險無比,必然有人要死、要傷殘。這一次,是楊家堡十年來最大的危機。就連堡主楊順都去了,甚至還帶著才十歲的少堡主楊展。所以,無論這一次去,家裏有沒有死人的,都沒有怨言。
“這一次,我們遇到先天妖獸攻擊,很不幸,楊六戰死!”
楊順說完,看了眾人一眼。
“楊六一家,六兄弟。現在,楊大,楊二,楊三,楊六都已經戰死。他們都是為我楊氏一族而死,為我楊家堡內的數萬族人而死。他們死了,他們的家屬,我楊順照顧!我楊順要是死了,我的兒子楊展會照顧!”
說著,楊順將楊展推出來,指著他,對眾人道:“這就是我兒子楊展,以後,是楊家堡的主人!你們都看清楚!如果,他以後做不到公正、公平,你們就重新選一個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