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將姚月送出房間,姚月坦誠地告訴曉風自己根本不是瑤華夫人,她自己被人追殺被迫跳下江中,意外來到這裏。但說著說著她卻哭了,連姚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就是覺得心裏像被揪著一般,難受至極。那一刻她仿佛不是自己,心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
曉風歎了口氣:“不管你是誰,能讓王上在最後將心中的秘密道出,死亦無憾了。”
曉風將她從密道中送出,出來以後,姚月發現這裏竟是另一翻天地,他們來到一片密林。想來這個地下宮殿有兩個出入口,一個連接隱蔽在江口,一個連接便是在這林木叢生地灌木林中。
而此時,一個人在密林裏匆匆穿梭,鶴來橋上已經沒有他人,一人撿起鶴來橋邊上一串頭珠,緊緊握在手中。
姚月想:“在密林裏躲避青闌怕是不大可能,還是得往東走到礪國去了。誒,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姚月走了一陣,發現這片密林的麵積已經完全超出她的預計,雖然帶了許多又幹又硬的幹糧,但要是再不快點出去,那自己就要變幹糧了。
姚月走後沒多久,曉回去照看周王,卻見他在床中已熟睡,臉上還帶著微微地笑容,好似心願達成的那種釋然,一旁是已經冷卻的藥茶。曉停滯了約一瞬,顫抖著撲通一聲跪下,臉色惶惶而蒼白,他知道,自己艱難地使命即將開始了。
離宮龍陽副殿裏,層層紗籠著內室,裏麵一個寬袍草鞋的男人,拿著蒲扇輕扇著煮著藥。藥茶的煙霧渺渺,繚繞在宮殿之間,恍惚不似人間。
那人用布巾小心翼翼地包著藥罐把手,起身時莫名地便是一撒手,藥罐摔將下來,碎了一地的心驚肉跳。
一旁的床中一個暗格打開,曉從中而來,他立在那男人身旁,半晌都沒有說話。
“留陽……”男人哀歎一聲,他早就知道那是積疾難返之象,他從小就勞病纏身,又思慮過重。若是安然度日,若是不把那續命的紅蓮給了,如今煎這藥不過是……不過是做戲罷了。
“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我回去的時候,他便……”曉歎口氣,將姚月與周王相見的情形告訴那男人,“雲先生,想來王上要交代的已然清清楚楚,不過是心願未了罷了。如今見得舊人,心口那口濁氣一散,便就……”
這男人便是鶴老頭,他聽罷半晌沒能說話,同時心中也在猜測著那位女子的身份。且說當時他下山,就是為了這天下難得續命的靈藥,現在他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雖把性命給了那位,但想來那人不過是打錯了主意,高估了自己。這周國,難道還有人會憐惜他這風燭殘年的老頭?留陽一死,他的命誰拿去又怎麼樣?就在這時,瑾華公帶著一人走進宮殿,他向二人致意,然後介紹道:“這是我在民間找來的高人,聽人說他能起死回生,我便想盡辦法將他請來。”他餘光看了看鶴老頭,鶴老頭向那人掬了掬手道:“敢問先生大名?”
瑾華公忙答:“皆稱呃,妙手上人。”曉微微抬眼看看那“妙手上人”,他的曉風樓裏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的信息,曉風樓雖不能算是天下第一,但卻從沒有出現過出現在周國卻沒有紀錄的人物,他不禁暗暗留意。
這人黑色披風大帽,遮住了大半張臉,不容細看。曉注意到這人的衣服上有火焰似的紋樣,除外別無他飾,但高出常人至少一個頭高的身材,卻足以證明他絕不是周國人。
他站在床旁好似隻看了一眼,便轉身要走,瑾華公連忙以聲音攔住他:“上人莫走,這好歹看看父王的病況。”
“一個死物,有何好看的?”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他不若是瞧了眼,便知分曉!鶴老頭與曉心中大驚,這無疑超出他們的預期了。
倘若從高空俯瞰整個樸鬱密林,會發現它呈一個狹長地一字,這個一仿佛讓人從中間剖開,硬生生地塞入一個巨大的圓球,咋一看如同人眼的形狀。圍繞著“圓球”生長著奇花異林。巨大的樹木高聳入雲,群鳥終年圍繞在這巨樹之間,裏麵芳草深而密仿若一個尚未規劃的迷宮。
而姚月便是在這圓球之南急促前行著。
“得虧周國的衣服一身包得粽子一般,否則就要被蚊子給活剝了。”姚月鬱悶地喊道,“我到底是得罪了誰呢?這般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啊,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密林中潮濕而悶熱,沒多久姚月得衣衫就濕了。但凡裸露出來得皮膚都長出紅色一大片一大片得紅斑,後來姚月不得不把前襟撕下來蓋在臉上。突然姚月見到前麵約百米左右有一泓清泉,憋了三天三夜得姚月頓時像見到親娘一般,剛到泉前她忽然想起那晚在水裏遭遇青闌得情形,刹車不及,摔了一個狗啃泥。